斗鸡眼算是认准这块地方了,仔细的绕着整个狼头湾走了一圈,然后指挥我们在合适的地方落脚。他跟织梦不对劲,俩人一说话就呛呛,最后谁也不理谁,分别找了个地方,相隔有好几丈远,各干各的。
斗鸡眼常年钓尸,而织梦为了寻找竹甲尸,也积累了一套自己的办法,两个人各有千秋,我就在他们身边来回的跑,这儿瞅瞅那儿瞅瞅。
一连能有三四天,我们吃住在河滩上,忙的不可开交,但一直没有收获。织梦说,这里如果实在不行了,还要换地方。竹甲尸并不是完全沉在河里不动的,要是死守在一处,或许守一年也没什么用。
但斗鸡眼不肯挪窝,一定要在狼头湾,两个人争来争去,吵的头晕脑胀。最后还是我出来和稀泥,提议再守天,如果还是没结果,那就换个地方试一试。
这天傍晚,斗鸡眼吃饱喝足,拿着自己的家伙准备开工了。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在河边寻个比较合适的地方,然后下绳子钓尸。织梦不跟他一起,我就凑到斗鸡眼身边,仔细的看。
我们一边说着闲话,一边就注视着垂入河里的绳子,大约两刻之后,斗鸡眼手里的绳子突然开始动,就好像一根被鱼咬了饵的鱼线一样,颤来颤去。
“有东西!”我赶紧拍了拍斗鸡眼。
“老子知道……”斗鸡眼一下睁大了眼睛,炯炯有神,朝着河面不停的观望着。
绳子颤动了几下
,突然就没动静了,靠近河湾的水比较平静,可是水太浑,也看不清楚水下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心里有点急,就想问问斗鸡眼,但他不言语,只是挥手示意我噤声。
哗啦……
水面骤然一翻,从水下咕嘟嘟的冒出来几具浮尸。现在这个季节,距离上次汛期已经很久了,浮尸应该不多,而且被水泡的不成样子。几具皮囊一般的浮尸浮上来之后,绳子就不动了。
“这些浮尸,能配药用?”我朝河里看了一眼,恶心的只想吐,这东西只要随意一瞅,就得连着做一个月的噩梦,要是拿它去配药,我估计谁也吃不下去。
“这些不行。”斗鸡眼把手里的绳子栓在一块石头上,猫着腰走到浅水边,还没等他站稳脚步,水下哗啦哗啦的又是一阵翻动,一大片浮尸接二连三的从下头浮到了河面。
我不是没有见过浮尸,只不过这一片浮尸毫无来由的全都从水下冒出,让人看的头皮发麻。
“不对头啊。”斗鸡眼看了一会儿,嘴里开始嘀咕,我听不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就跟着他一起朝前走了几步。
“怎么不对头了?”
“你自己瞧瞧吧。”
这一片浮尸大概有二十多具,斗鸡眼说过,狼头湾这边容易存积浮尸,原本也不算是很奇怪的事。但是经过斗鸡眼的指引,我就看见这些浮尸被泡的已经胀烂的皮肉下头,骨头全都是那种死灰色。
“这周围,一定有个大家伙
。”斗鸡眼噗的朝手心吐了口唾沫:“弄得好了,没准还能捞点好处。”
斗鸡眼说的狼头湾,其实已经差不多等于积尸地了。这样的积尸地在整个大河滩都不算多,是块邪地,同时也是块宝地,平时在别处很难见到的东西,积尸地说不定就会有。
“是什么大家伙?”我想问问清楚,这次来狼头湾,完全是为了找找有没有竹甲尸,至于能不能捞好处,我一点都不在乎。
“那谁说的准啊,这河水浑的,看不到底。”斗鸡眼咂咂嘴,说道:“反正,你和那个丫头片子想要找的裹着一身竹片的铁尸,说不准也会有。”
一听到斗鸡眼的话,我扭头看看身后的织梦,想问问她,斗鸡眼说的是不是真的。但织梦不吭声,就站在后头看着斗鸡眼忙活。
接下来大概又是两刻时间,河面下还是不断的有零零星星的浮尸漂起来,一股让人说不清楚的气味,在河湾附近弥漫。
轰隆!
就在我和斗鸡眼谋划着怎么才能把水下的东西引上来的时候,平静的水面仿佛一下子炸开了,一团一团的水花层层叠叠,水珠和雨点一样从半空洒落,如同下了一场大雨,把我们三个人的衣服都淋的透湿透湿的。
不等我们抹掉脸上的水,一股阴森的气息从翻滚的水花中轰然爆发,夜还不算深,天又很晴,一轮明月当空。我飞快的在眼皮子上抹了一把,等眼睛睁开的一瞬间,我一下子看
见一团影子,从水花里面嗖的浮出,又贴着水面直奔而来。
这团影子出现的太突然了,不过我们之前看见那些不太对劲的浮尸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提放。斗鸡眼甩开绳子就跑,可是我在看到这团影子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就好像坠入了冰窖。
从河面下浮出来的,是一口破破烂烂的棺材,棺材烂的好像快要散架了,但在我眼里,这简直是世上最最可怕的东西。
烂棺材!棺中人!
此时此刻,我只觉得后悔,来到狼头湾一心想要寻找竹甲尸,但许久没有见到棺中人了,我差点把她给忘掉。狼头湾这边这么多浮尸,而棺中人修的尸道,平时要不断的靠这些浮尸的阴气来维护自己的庐舍。斗鸡眼刚才说了浮尸不对劲儿,或许有什么大家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