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和三十六旁门的道统之争,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在大河滩闹的沸沸扬扬,流传的很广,金柳条以前不参与外界的事,不过对这些消息还是听过的。
三十六旁门里面,有一家专做木工的家户,自称是鲁班的后人。他们是不是鲁班的后人,这已经无从考证,不过,其木工手艺,当真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做出的木马能跑,木鸟能飞,木人能下河捕鱼,在大河滩独树一帜。
老太婆此刻骑着一头小木驴上路,这木驴,肯定是旁门给的。我心里也在嘀咕,九黎和三十六旁门的争斗已经结束了?双方言归于好尽弃前嫌?
“他们多半是和好了。”金柳条看着老太婆骑上木驴赶路,也被迫加快了速度,说道:“三十六旁门的这些东西,一般是不会给外人用的。”
我想想,估计也是这么回事,九黎和三十六旁门争,其实是在和西边的人争,归根结底,他们都是一脉同宗,都有一个祖先,争来争去,没有太大的意义。
可我现在没时间去考虑这些题外之话,满脑子都是如莲的身影。
因为我和金柳条是意外发现这个老太婆的,所以根本没时间再去找什么马匹大车之类的工具追击她。老太婆骑着木头毛驴跑,我们就只能徒步在后面跟。木头毛驴跑的不快,但它不需要休息吃草,只要身上的机括没有坏,
就能这样一直跑下去。
如此一来,直接把我和金柳条给坑惨了,一步都不敢停,保持着相应的距离,马不停蹄的追。
“他娘的!”金柳条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嘀咕道:“这老太婆是铁打的身子?也不说下来解个手,叫我喘口气稍歇歇……”
抱怨归抱怨,可是还是得不停的追,我们俩人把腿都快要跑断了,勉强支撑到天亮,一直到这时候,老太婆似乎才放慢了速度,在两边扫视了一眼,然后寻了一个稀稀拉拉的小树林,翻身从木驴上跳了下来。
我估摸着,老太婆也是嫌白天太热,所以找凉快的地方歇脚,等到天没那么热了才继续赶路。我巴不得她停下来休息,一来可以让我们顺便恢复恢复体力,二来可以寻找老太婆松懈的破绽,看看有没有可乘之机。
老太婆钻进小树林,寻了个阴凉的地方,靠着树打盹。我们离的有点远,也分辨不出来她到底是不是睡着了。
我和金柳条在这边潜伏了半天,心里和猫抓似的痒,看着老太婆靠着树一动不动,几次我都忍不住想要动手。但我还保持着理智,如果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就冒然出手,那么一旦失败,后面就不会再有机会,老太婆肯定要倍加提放。
“我去看看吧。”金柳条好像比我还急,在原地滴溜溜的转了几圈,猛的一咬牙,说道:“我
打探打探,要是不行,我就先退回来。”
说完这句话,金柳条头下脚下的朝地上一栽,整个人好像钻到了地缝里一样,唰的不见了。我知道这老家伙有这样的本事,遁地无形。
金柳条显然非常的小心,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响动,从这边悄悄的靠近小树林。我的耳朵贴着地面倾听,同时还在不断的观察树林里的老太婆,过了好一会儿,金柳条应该是潜伏到树林的边缘了。
尽管金柳条的动作轻,可是当他潜伏到树林的边缘时,一直靠着树不动弹的老太婆,骤然间轻轻扭了扭脖子,紧闭着的眼睛也顿时睁开了。
我吓了一跳,金柳条肯定也不敢乱动了。这老太婆虽然貌不惊人,但感应却这么强,在没有风声影响的情况下,一点点响动都瞒不过她。
金柳条加了一万个小心,不久之后,老太婆估计察觉不出别的动静,慢慢又闭上眼睛。过了好半天,金柳条灰头土脸的回来了,从地下一露头,就冲着我摇了摇脑袋。
“不成。”金柳条说道:“这鬼老太婆比猴儿都精,现在实在是没办法啊。”
我无奈了叹了口气,老太婆这么警觉,沿途可能再也找不到什么机会,如果让她赶到了自己的目的地,再跟别的人一汇合,那更会让我们无计可施。
在这里耗了大半天,午后的日头没那么毒的时候,老太婆也
慢悠悠的起身,在树林子里面来来回回的走了几圈,又拿出随身包袱里带的干粮胡乱吃了几口。我和金柳条追来的很匆忙,什么都没带,整整一夜水米未沾牙,这会儿就觉得很饿很渴,可是没办法,只能忍着。
老太婆磨磨蹭蹭了大半天,这才继续骑着木驴上路,天还亮着,我们不敢跟的太近,中间隔了很远,完全靠木驴在土路上留下的印记追赶。
我一直都在寻找机会,整整两天过去,这机会也没能找到。我和金柳条都有点撑不住了,感觉再这样追下去,非得累死不可。
然而就在我们无法支撑的时候,事情有了一点变化。老太婆突然丢下了木驴,然后徒步赶路。我们跟了许久,远远的就看到了一座镇子。
“那个镇子,我知道。”金柳条眯着眼睛看了看,说道:“镇子叫小土镇。”
这个小土镇不大,但是在河滩这边也算是有那么一点名气。小土镇彻彻底底算是三十六旁门的地盘,旁门里面,有好几家是靠河吃饭的,时常会从河里打捞一些东西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