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什么都要问?”火猴眯着眼睛,望向在气泡里冲来冲去的白泥鳅,对我说道:“这世上无解的事儿太多了。”
“这不是正好遇见吗?”
嘭!
正说着话,气泡里的那条白泥鳅,骤然间像是吹足了气的皮囊一样,身躯一下子胀大了许多。它原本最多也就四寸来长,但转瞬就好像变的三尺有余。那架势,分明是想挤破气泡,一冲而出。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一后退,就抓住了腰里的刀。
但火猴一动不动,还是站在原地。
当白泥鳅胀大到三尺有余的时候,透明的气泡外,似乎唰的闪起了一片隐隐约约的符光,符光如同天空中静静流过的云朵,白泥鳅的身躯,立即又被压了下去。
“下一次,你再想这样逃走,恐怕道行不保。”火猴冷笑了一声,好像吃定了白泥鳅:“我拿住你,只想问你点事情,你跑什么?”
我看着火猴有十足的把握,这才收起了刀子。说实话,我好奇心太重,一遇到这种事情,就想问个水落石出。
“跟我说说呗?”我央求火猴:“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瞧。”火猴把那颗头骨翻转了一下,我看见头骨的下面有一层好像已经凝结成石头般的泥沙:“这颗头骨,至少在河底沉积了二十年了,连动都没有动过,要是没什么事情,这条白泥鳅,会挪窝吗?”
“那你的意思?”
“它
是在逃。”火猴呵呵一笑:“不逃就没命了,所以才从南边逆流而上,想要逃的远一点。”
我对火猴挺佩服,观察的细致入微。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火猴望向了气泡中的白泥鳅,白泥鳅刚才被气泡外面那片一闪而过的符光压制之后就老实了许多,身子缩回四寸长短,动也不敢乱动:“我只问你些事情,照实说了,放你走,修行不易,你自己掂量。”
火猴这句话一说完,白泥鳅立刻就扭了扭身子。
“你干嘛在河里逃命?”
白泥鳅继续在气泡中扭来扭去,虽然一句话没说,但火猴看的聚精会神。就这么扭了好半天,火猴轻轻点点头,低着头想了想,一只手轻轻一挥,裹在白泥鳅外面的气泡,无声的炸散了。
气泡一裂,白泥鳅立刻落地,逃命似的刺溜一下钻到了头骨里。头骨在水面漂远,继而沉入了水中。
“怎么放它走了?”我看着头骨消失了,这才开口问道:“都问清楚了?”
“事情问完了,还留着它做什么,它这样的野物,能修到如今的样子,不容易。”火猴朝着河道的南边望了一眼,说道:“可能是三山峡那边出事了。”
白泥鳅活的年头已经不短了,就和之前的金柳条一样,年龄一大,就不愿意活动,一直躲在那颗头骨里面,沉积于河底。火猴猜的不错,白泥鳅藏身的那颗头骨,在三山
峡河道的下面,滞留了能有二十年。三山峡水流急,是一段险道,别说人了,就连水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愿从此经过,白泥鳅也就图个清净。
但是三天之前,三山峡的平静被打破了,河道上来了两个人。这两个人应该来历不凡,竟然直接在三山峡下了水。
这两个人入水之后,竟然和鱼一样,在水中停留的时间特别长。
“这不是一般人。”火猴说道:“放眼天下,能这样入水行事的,恐怕只有龙腮。”
“龙腮?”我微微吃了一惊,所谓的龙腮,是一种异相,只有西边才会出现这种异相的人。龙腮避水,形如游鱼。
三十六旁门里的曹家,传闻有龙腮的血脉,能够在水里支撑一炷香的时间不换气。但他们还是血统不纯的龙腮,要真的是西边的龙腮,坚持的时间更久。
这个事情既然牵扯到了龙腮,就说明和旁门跟西边有很大的关系,我赶紧眼巴巴的望着火猴,让他继续讲下去。
“这事情怪。”火猴说道:“两个龙腮入水,这不稀奇,但他们入水之后,三山峡河道就好像被冻住了,水底的暗流不复存在。”
“我知道。”我立刻答道:“那估计是三十六旁门的锁河大阵,我见过不止一次了,用这样的大阵,能把河面暂时锁住。”
“你知道个屁。”火猴对我的话嗤之以鼻:“锁河大阵算是什么玩意儿?
那条白泥鳅说,三山峡河道整整被封了两天。”
“那就不是锁河大阵。”我碰了一鼻子灰,讪笑了两声,三十六旁门的锁河大阵虽然神奇,但封河的时间不能持久,至多两刻,就要重新催动大阵,要是整整两天时间,会把布阵的人活活累死。
“那肯定是五行咒,自然道的五行咒。”火猴说道:“五行咒里面的困水咒,除了困水咒,再没有什么可以把河道封这么久。”
“照这么说,那俩人究竟啥来历啊,龙腮?还是自然道的人?”
“我也纳闷,自然道的规矩我明白,他们不跟外界的人接触,更不会跟外界的人联手。”火猴又想了想,说道:“现在是什么样子,只有看了以后才能推断。”
那两个人封了三山峡的河道之后,就在河底寻找什么。河道被封的第二天,河底颤动了一下,好像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