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胡刀的话,我的心算是彻底放下来了,他不会对我撒谎,就是想告诉我,他从此也要背离三十六旁门,加入到阻挠天崩的队伍中来。
我很难想象,以胡刀的身份,要做出这样的决定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胆量,这么做,不仅仅是把自己置于水深火热之中,恐怕以后整个三十六旁门再加上西边,都已经容不下他。
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的佩服了胡刀。
“咱们之前是水火不容的仇人,可从今以后,就算是一条道上的人了,虽然彼此不碰面,做的事,却是一样的。”胡刀又笑了笑,整了整衣服,挺直了腰杆,转过身走了几步,回头对我说道:“江湖路远,珍重。”
说完这句话,胡刀大步的离开了,那三四十个东倒西歪的兵爷赶紧爬了起来,歪歪斜斜站了两队,由大胡子和胡刀带着走了。等他们走出去很远,我才收回目光。
“他们走了,咱们也走吧。”成枫拍拍我的肩膀,说道:“这儿总是个是非之地,不能久留。”
“咱们走。”我叫成枫在下面等一会,自己重新爬上大船,把花二爷给拽了下来。虽然滩头的人都走了,可我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走远,要是对方真有埋伏,带着花二爷还能招架一下。
排教的人刚才撤走的很匆忙,在河边留了几条小船,我和成枫挑了一条,然后上船顺着水流朝南边走,现在的河水
还算是比较急,不多久,我们就顺流漂下去了有十来里地。
“成枫大哥,在前头找个合适的地方,把船靠岸,你先走吧,这次,真是多谢了。”我心里还是害怕会连累成枫,这十多里之间,没有发现排教和旁门的人,我就打算让成枫先行一步。
“自家兄弟,谢什么谢。”成枫拍了拍手里的枪,说道:“有这东西在手,我多少还能帮些忙,你要到什么地方,我送你去,等你走了,我接着驾船到处去玩玩。”
“老弟。”花二爷被绑的和粽子一样,在旁边插嘴道:“他不愿意走,我走,不耽误你们俩聊天说话,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有缘再见,老弟,劳烦你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
“你先老实呆着吧,等什么时候彻底把你们排教的人给甩脱了再说。”
花二爷没办法,叹了口气,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着什么。现在好容易摆脱了排教的人,我才抽出时间,又找花二爷问了些排教的事。
我不知道排教的教祖为什么会显灵,而且还指名道姓的要活捉我,不过,我倒是想到了一条隐约的线索,丹朱老人说过,他当年亲眼目睹了那场大战,看见排教的教祖用涅槃化道杀了那团雨云中的东西。排教的教祖既然会用涅槃化道,那么,那些修行过涅槃化道的人之间,是不是都隐约有什么关联?
排教教祖显灵的时候,留下
的血字是要活捉我,这就说明,如果当真是他们教祖的残念不灭,那么最起码他现在还不想要我的命。只不过,花二爷不知道别的情况,我自己也实在琢磨不出来,他叫排教的人活捉了我之后,要做什么。
“老弟,我再和你说件事,你就行行好,把我放了,成不成?”花二爷和条虫子一样,扭着身子挤到我身边,说道:“我们的祖师爷显灵以后,我叔一边调派人手去抓你,一边还叫人做了个大铁笼子。”
“大铁笼子?”
“是啊,大铁笼子,胳膊那么粗的铁条。”花二爷想比划,但是胳膊被绑的紧紧的,只能甩着下巴晃了晃脑袋:“我问过我叔,做这个铁笼子干啥,他当时随口说了一句,做铁笼子是用来关你的。”
“关我?”我有些不明白,可是花二爷当时没心没肺的,只问了几句就没问。现在实在说不清楚,排教的大排头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我知道的,可都说了,老弟,行行好,把我放了成不成?”
“等到明天,明天清晨要是平安无事,就放了你,我说话算数。”
“行吧……”花二爷心里不情愿,但是看看成枫,再看看成枫手里的枪,立刻就不言语了。
小船在水里漂动的很快,从我们逃脱到现在,估摸已经顺流走出了至少七八十里地。太阳已经落山了,天色渐渐昏沉,现在的水势猛,我们也不敢
一直走夜船,又跑了一个时辰,就找了个地方靠岸。我在河里抓了两条鱼,烧火烤了,又在船上翻出一点酒,胡乱吃了顿晚饭。
吃完饭之后,三个人就横躺在小船上,我和成枫轮换着守夜。我们两个暂时也睡不着,就坐着聊天,天南海北的胡喷。但花二爷当真是心胸似海,被捆的结结实实的,没过多久竟然就睡着了,睡的还特别香。
我和成枫意气相投,也很聊得来,一直到了子夜时分,俩人还是没有困意。
“六斤兄弟,你这样每天东奔西走,过的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何苦呢?”成枫劝道:“做人看的开一点,有的事情,该放下就放下,跟我一样,闲云野鹤,那多自在。”
“是啊。”我笑着点点头,可有些话却无法和成枫说明,要不是生在了河凫子七门的家里,谁又愿意过这样提心吊胆又颠沛流离的生活。
我们俩说着话的时候,我就觉得好像什么地方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