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我看着棺中人想要溜走,立刻迈动脚步,打算追击。现在我和我爹在这里,只要联起手来,多半能灭杀棺中人。我知道,棺中人不管因为什么和我结怨,这怨气是化不掉的,今天放了她,迟早还会酿成大祸。
“罢了。”爹看着我要追赶,伸手拦住我,望着那口远去的破棺材,低下头想了想,说道:“放她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我不杀她!她就要杀我!”我觉得爹刚才气愤难平,可现在又心慈手软,让人无法理解。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爹带着我,朝旁边走了走,之前那么多年我们父子不能相见,就因为我身躯中有九星图,现在九星图荡然无存,这禁忌自然也就没了。父子两人一口气走了有三四里远,在一个背风处停了下来。深更半夜,也不能燃火,我们坐下来,借着月光,爹伸手从腰里解下一个酒壶,递给我说道:“喝一口,暖暖身子。”
我拿着酒壶,心里百感交集,从小到大,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孩子,等岁数大了一些,我才知道自己原来有爹,可是却不能相见。没爹没娘的孩子,那种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但有爹不能认,那更是苦上加苦。
我原本对爹始终有一丝隐隐的怨意,但这次遭遇棺中人,爹及时出现,就足以说明,他一直都在暗中保护我。
有什么大不了的怨,能比得
过血脉亲情?我喝了一口酒,小腹连同心,好像渐渐的暖了。
“爹……”我把酒壶递给爹,低着头叫了他一声。
“六……六斤……”爹似乎有一点点激动,拿过酒壶咕咚喝了一大口,他想说什么,可是憋在心里那么多年的话,一时之间是说不出来的,犹豫了半天,他笑了笑,说道:“你知道你为什么叫六斤吗?你生下来的时候,正好六斤六两,你长的随你……随你娘……她说,就叫你六斤吧,你娘去世的早,你刚生下来没多久,她就……她就过世了,我心里疼的紧,唯一的念头,就是把你好好拉扯大,让你娘在九泉下也能瞑目,可我是七门的人,很多事,身不由己,从你小时候开始,我就不得不隐姓埋名,见也不能见你……”
“爹,这些事,我已经知道了。”我很明白,爹如果不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就不可能这么多年始终都不露面,但我弄不懂的,还是那个棺中人:“刚才那个破棺材里的女人,几次三番想要我的命,她到底是谁?”
“六斤,你的九星图没有了,再也没什么可隐瞒你的。”爹又想了想,说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和你说了吧。”
我和爹就在月光下,一边喝酒,一边说话。他讲起了这件让我一直都摸不到头绪的往事。
江湖传言是不能完全当真的,不过,无风不起浪,有的传闻多少还靠谱一些。人家
都说,我们陈家的人一直都在钻研九星图,这传闻不假。陈家的祖宗们到底是怎么得到九星图的,现在已经说不清楚了,不过从我爹算起,上面至少四五代人,全都暗中寻找九星图的秘密。
到我爷爷陈师从那里,算是真正破解了九星图。我已经知道,九星图是当年九黎始祖得到的古书的一小部分,如果能够凝化出九星,那么就可以借助九星图,逆改一个人的命数,让其命格贵不可言,一生逢凶化吉,造化不断,至少也是王侯之命。
“六斤,你不会知道,九星是如何凝化出来的。”
“我的确不知道,爹,九星是怎么凝化出来的?”
“你有没有听说过,我的大名儿叫陈一魁,但当年闯荡江湖的时候,人都叫我陈九。”
“这个我真没有听说过。”我摇了摇头,因为爹从十几年前开始,就销声匿迹了,江湖就是这样,一代新人换旧人,人若是离开江湖,那么他们的传说也就会慢慢的变淡。我从来没有听人说过,我爹还有个名字叫陈九。
“那是我的乳名。”爹喝了一口酒,可这口酒,却仿佛苦涩之极,让他紧紧皱起了眉头:“我上面,有八个哥哥,我是第九个儿子,所以,你爷爷给我起了这个乳名。”
我们家的事,我也知道的很少,要不是爹告诉我,我还真说不清楚他为什么叫陈九。可是转念一想,爹为什么突然说起了这个?
“七门的人,命都苦,不仅自己苦,还牵连着身边的人,如果我不是七门的人,那你娘……你娘或许也不会过世的那么早,我悔,悔死了,这一辈子,最对不住的人,就是她……”
爹说的话,我心里很清楚,我们陈家从很久以前开始,几乎每一代人,都有这个念头,想要退出七门。可我们的祖先,是七门开山立派时就入门的老祖爷,擅自脱离七门,要受到严酷的诅咒和惩罚。陈家人一代接着一代,谋求的就是一个两全之策。
到九星图流传出来之后,陈家人就注意到了这张传说中可以逆改天命的宝图。陈家人的想法是,借助这张宝图,让陈家有一个人能够逆天改名,承袭大机缘和大造化,若机缘真的到了,就可以终止天崩,就算真的无法阻止天崩,至少也能带着陈家脱离苦海。
就为了这个目的,一代又一代的陈家人前赴后继。我爷爷破解了九星图,当时,摆在他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