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拳砸出去,果然没有落空,右前方看似空荡荡的,但是拳头一出去,那个隐匿着的黑脸人好像从虚空掉落出来了似的,胸口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噗的吐出一口鲜血。
我对自己的拳头很有信心,这一拳虽然不能打死他,但至少让黑脸人身受重伤。
一拳得手,我就不会再给对方机会,脚步一紧,立刻就要追击。然而,我的脚刚刚一抬起来,头顶仿佛不偏不倚的飘来了一团乌云,把本就阴沉的天,笼罩的如同无尽暗夜。
这片乌云飘来的快,飘走的也很快,乌云一飘走,我发现小巷里的黑脸人又不见踪影了。紧接着,身后不远处啪嗒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等我回过头的时候,眼前的情景仿佛飘渺扭曲,变幻不定。
转眼之间,我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足足有两人高的马蜂窝般的东西,这东西把小巷子堵的严严实实,我预感到不妙,想要后退,可是等我再一回身,变幻的目光中,我看见身后不远处,也有一个这样巨大的蜂巢。
两个蜂巢一前一后,挡住了我的去路,与此同时,我能听见蜂巢里面传出了一阵一阵沙沙的响动。那种响动不用多分辨就能判断的出,是很多很多虫子正在急速的爬行。
这一刻,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九黎的虚空虫巢。眼前这两个蜂巢般的东西,虽然和
我当年所见过的虚空虫巢不太一样,不过归根结底,依然有很多相似之处。
九黎人肯定不会到大河滩来,想来想去,我感觉到,那个满脸漆黑的黑脸人,很可能来自古苗。十年前,古苗来大河滩的三十来个人被打散了,领头的老古苗人也死在了瘦鬼手中,剩下的人也有继续潜伏到河滩的可能。
九黎,古苗,同出一源,某些巫蛊术法,就肯定有相似之处。可是我来不及再想下去了,昏暗的小巷里,一时间就被虫子沙沙的爬行声充斥着,而且越来越近。
我抽出了身上的打鬼鞭,闻声辨位,几鞭子把爬近的毒虫打的稀烂。我全力招架避让,心里开始懊恼,觉得西边的瞎子是不是又给我设了个套儿,等我自己往里钻。
但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却被我自己否定了。我有一种预感,我在这儿遇见瞎子,纯属意外和偶然,瞎子不可能想到我会来到小镇。想要害我的,另有其人。
我也想不出来,到底是谁想害我,闯荡河滩十几年了,认识的朋友不少,结下的仇家也不少,不看到背后的主谋,就猜不出害我的人是谁。
手里的打鬼鞭练了十几年,就算蒙上眼睛,也能精准无误的抽打目标,我靠着一条鞭子,防守的密不透风,前后两只虫巢里蜂拥而出的虫子如同潮水,但暂时近不了我的身。
咔……
这时候,两只虫巢
仿佛微微有些崩裂,一堆一堆的虫子成群结队的又涌动了出来。地面上缓缓飘浮着一层淡淡的黑气,黑气在慢慢上浮,我吃过很多解毒的灵药,不怎么害怕剧毒,可是这时候情况不明,能不受伤就绝不受伤。我开始朝着后面移动,想要挪到离虫巢近些的地方,把虫巢打碎,闯出一条出去的路。
潮水般的虫子阻挡不住我的脚步,我边战边退,很快就退到了身后的虫巢跟前。两人来高的虫巢,崩裂了一条一巴掌宽的缝隙,我不假思索,一脚就对准缝隙的下方踹了过去。
脚的力道比胳膊大了许多,我相信,哪怕是一块石头,被我一脚踹上去,也会崩裂。
果不其然,这一脚踢中虫巢的时候,整个虫巢轰然倒塌了。可是我还没来得及从崩塌的虫巢上方跃过去,一条让人难以想象的巨大的虫子,从虫巢中游离出来,身躯一卷,险些把我给卷到其中。
我自然而然的后退了几步,当我重新站稳的时候,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因为面前这条虫子太大了,大的有些离谱,我甚至已经分辨不清楚,这条虫子只是我的错觉,还是真实存在的。
呼!
虫子黑漆漆的,身躯扫平了崩塌的虫巢,朝我逼近过来。如此巨大的虫子,用打鬼鞭肯定是不行的,我立刻收起鞭子,从腰里抽出了短刀。
唰!
虫子没腿没脚,却好像
一条升腾起来的黑龙,凌空直扑过来。一般人要是遇见这样的场景,估计已经吓昏过去了,只不过我从十几岁就开始跟各种各样的敌人生死搏斗,经验算是很丰富的,当这条虫子凌空扑来的同时,也是灭杀它的好机会。
我猛然一低头,一拧腰,举起了手中的短刀,短刀噗的插到了虫子的身躯中,随着虫子从头顶凌空而过, 短刀像是开膛破肚一般,直接划开了虫子的肚皮。
我心想着,这种开膛破肚的重伤,任谁也支撑不住,虫子要是落地之后,估计就没多大的余力了。
然而,就在虫子的腹部被划开的一刹那,从稀里哗啦掉落的脏腑中,陡然探出了一只手。我就算经验再丰富,也绝然料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只手快如闪电,在我的肩膀上重重的抓了一把。我感觉,肩膀像是被一只铁钩子给钩住了似的,回身一退,这只手硬生生的从我肩头抓掉了一块肉。
我的眼前一黑,差点因为剧痛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