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青死了!”
又有人惊慌失措的跟着一通乱喊,本来就人心惶惶,等到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始嚷嚷的时候,旁门人立刻乱成了一盘散沙,争相逃窜。转眼的功夫,这些旁门人已经逃出去很远,银青伏诛了,剩下这些喽啰不值得追击,我急忙丢下手里的棍子,转过身跑到黄僧衣身边,把他给扶了起来。
“爹……”我看着黄僧衣的脸,心如刀割,黄僧衣虽然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什么,可他的用意,我心里清楚。他知道我现在有了儿子,还有了孙子,他不想让我再到河滩去涉险,把能做的事情全都扛在自己身上。
黄僧衣的眼神有些涣散,但他看着我的时候,嘴角还是露出了一丝笑意。我的心在砰砰乱跳,唯恐救不活他。
孙世勇还有成枫他们都跑了过来,帮着我背起黄僧衣,朝着河边停船的地方跑去。奔跑之间,我大略看了看黄僧衣的伤势,他有没有伤及内脏还不好说,可是身上的骨头至少断了有十多处。
我们一口气跑到了河滩边,登上小船。我给黄僧衣固定好伤骨,又拿出老药亲手配制的伤药,内服外用。黄僧衣已经完全昏迷了,没有一点意识,我焦急的要死,催促成枫快点开船。
朝上游走了有十里左右,我们下了船,跑到小镇子里请出来一个大夫。大夫看了看黄僧衣的伤,摇头咂嘴,表示
自己救不了。
“我只能给他开一些药,能不能活,得看他自己的运气了。”
我一听大夫的话,就知道这是没用的庸医,但大夫说的其实没错,黄僧衣的脏腑肯定也受了重伤,一般的药物救治不了。
“走!马上去小盘河!”
我们几个人合力划船,从这儿赶回了小盘河,我背着黄僧衣匆匆忙忙赶回家。老药以前来看我的时候,每次都要带一些药材,各种各样,全是药力浑厚的老药。我挑了一些,想办法给黄僧衣服了下去。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我眼都没合,一直都守着黄僧衣。所幸的是,他的身子非常健壮,以往过去打熬的根基又特别扎实,就这么熬了两天,在药材的帮助下,竟然苏醒了。
“我……我不要紧了……”黄僧衣一醒过来,就知道自己熬过了最艰险的时候,他躺在床上,冲着我摆了摆手:“孩子,莫担心了……”
黄僧衣的身体,他心里最清楚,说了没事,这条命肯定就保住了。
成枫和织梦在这儿呆了两天,告辞离去,我陪着黄僧衣还有孙世勇养伤。我让黄僧衣看了看小近水,现在,白瓷龙瓶的秘密,已经不算是秘密,所以我把小近水出生的前后经过跟他讲了一遍。
“咱们陈家,从好几代之前,就开始钻研那张九星图,都说破解了九星图,子孙后代,会有帝王之命。”黄
僧衣听完我的讲述,沉吟了一下,又自失一笑:“可谁知道,即便破解了九星图,咱们陈家的子孙,好像也没命承袭九星图带来的好处。”
我点了点头,我爷爷破解了九星图,把图给了我爹,可是爹无福消受,又把图传给了我,我同样压不住这逆天改命的九星图。
但现在看起来,我就觉得从我爷爷开始,我们祖孙三代都在替小近水做嫁衣。小近水,注定就是那个承袭大气运,可以阻止天崩的人。
这时候,我又想起了当年远尘老道帮着应龙指配婚事的往事,他说的,秀秀是应龙的佳配,当时我还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事后想想,我才知道,佳配,并不是说两个人能恩恩爱爱的白头偕老,佳配的意思,只是说秀秀能帮着我们陈家生下这个不凡的孩子。
黄僧衣和孙世勇在小盘河这里住了三个月,伤筋动骨一百天,到了这时候,爹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他和孙世勇又要离开,去河滩四处打探。我没有挽留,这是我们七门人的使命,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能遗忘。
“这个孩子,是咱们陈家,也是咱们七门的希望,你要好好把他带大。”黄僧衣临走之前,郑重其事的告诉我,一定要好好带大小近水。
“爹,我知道了。”我把黄僧衣和孙世勇送到村子外头,看着他们一步步的走远。以往过去
,每次和亲人朋友分别时,我都感觉凄苦,因为我们都在走这样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可现在,我心里总算有了些指望。
人这一辈子,总是要熬,好也罢,坏也罢,熬到该熬到的时候,一切就都会结束。我不管再苦,也要护着应龙,护着小近水。
黄僧衣他们走了以后,我们一家的日子,又回归到了平静和平淡中。现在天气正冷,我们也和村里的人一样,在家猫冬,过了一冬天,天气稍稍暖和起来,我又带着应龙外出巡河。
我们的小舢板就停靠在河滩上,用的时候推到水里就行。我和应龙刚刚合力把舢板推到水边,从上游唰的驶过来一条小船。船上的人我认识,是小盘河村里的,平时靠着在水里打鱼为生。
“老哥!”船上的人一看见我,就好像看见了救星,连船都来不及靠岸,就扯开嗓子大声叫道:“老哥!救命!快救命!”
“怎么回事?”我看着这条小船,还有船上的人,并不像是有什么危险的样子。
“老哥!不是我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