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随便看看……碍着你什么事了……”这个人被我踩着胸口,几乎连气都喘不上来了,嘴巴却还很硬,挣扎着想要反抗。
“你不说,我现在就杀你!”我直接掏出刀子,弯腰架到对方的脖子上,我的心已经完全被怒火所吞噬,神智似乎都不清了,我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哪怕血流如河,尸骨如山,我也要把应龙的死,弄个一清二楚。
“我……”这个人顿时被我的眼神所震慑,跑江湖的人,眼光都很亮,他能看得出,我不是吓唬人,也不是开玩笑,只要他再嘴硬一句,我手里的刀就会毫不犹豫的割断他的脖子。
“说!”
“我来看看……来看看一个人……那人已经死了……”
“谁叫你来看的!”
“我……我是排教的……”这个人只觉得刀子紧紧贴着他的脖子,一动都不敢动,哭丧着脸:“是排教大造叫我来看的……”
“排教!排教!”我的脑子立刻又晕了,我和排教本来算是有那么一点点渊源,因为家祖陈四龙是排教的开山祖师,但家祖这二十来年都没有回到河滩,我和排教之间的渊源,估计都被对方给忘记了。
难道,是排教的人杀了应龙!?
“是排教啊,我没有撒谎……”
“你们要找的那个人,是怎么死的,是谁杀死的!你说一句谎,我立刻杀你!”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这个人完全被吓住了,一口气就把事
情全说了一遍。
不久之前,排教的大造选了几个人,然后外出,谁也不知道要干什么。排教的大造是仅次于大排头的人物,下头的人也不敢多问,跟着大造来到了小盘河附近。
他们在小盘河附近转了几天,等昨天中午的时候,大造带了两个人出去,把剩下的留在了距离小盘河十五六里的地方。面前这个人当时在十五里外留守,大造带人去干什么了,他的确不知情。
等到半下午,大造他们回来了,也没有多说什么。随后,大造带着几个人先回了排教,在这儿只留下了两个人。
“就是天黑了之后,跟我一起留下的那个人说是不妥当,不妥当,我也不知道他说什么不妥当,就开口去问。他没多说,就叫我到这边的河道,找一截搁浅在岸边的烂木头,烂木头旁边有个死人,他说,要是找到这个死人,就拖到岸上,寻个隐蔽的地方,把尸体给埋了……”
“这个人,是排教的大造带人杀的!?是不是!?”
“大概……大概是吧……可是这跟我无关啊……”
唰!
我眼睛一闭,觉得自己的心一抽一抽的疼,手一哆嗦,刀子唰的从对方的脖子上划了下去,血溅当场。
排教!排教!
排教的人杀了应龙!杀了我唯一的儿子!
我就好像一头失去了独子的虎,狂怒不堪。我一刻都不能等了,应龙是我的命根子,排教拔了我的命根子,那我就平了排教!
我奔到
应龙身边,抱着应龙的尸体,跌跌撞撞回到小盘河。小近水被廖七儿接去了,家里空空荡荡的,我已经失去了如莲,现在又失去了应龙,陈家,只剩下我和年幼的小近水相依为命。
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我把应龙放在了他平时睡觉的床榻上,小心的替他盖上被子。我轻轻摸了摸应龙僵硬的脸庞,一滴一滴眼泪,又落在了他的脸上。
“应龙,爹给你报仇,给你报仇……”
我转身离开了院子,要是这个仇报不了,我就不安葬应龙,我要让应龙看着,看着我手刃仇人。
我从来都不愿意牵连别人,可这一次的事情,不一样了。这是我们陈家的血仇,非报不可。我一口气重新冲到了河滩,把刚才死掉的那个排教人丢到了河里。
我招来了挂着七门王钟的那条空船,三长一短的拍响铜钟。七门的王钟有神性,三长一短的钟声会飘出去很远,只要我爹听到了,就知道是在找他,会急速赶来。
我在岸边苦苦的等着,像是一截木头,脑子和身子一起麻了。从夜晚等到天亮,又从天亮等到夜晚,到了第二天深夜的时候,黄僧衣驾着一条小船,从上游来到了小盘河。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当他看见我此刻的神情时,就知道一定是有大事发生。
“六斤,出了什么事?”
“爹,我没有用。”我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心里再苦,却一滴泪都流不出来:“应龙
死了,被人杀了,他娘叫我好好拉扯他,可我没有做到……”
“什么!?应龙死了!?”黄僧衣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动着,猛然一挥手里的龙头棍:“谁杀了应龙!?”
“排教。”
“排教的人和我们七门的人,一直都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们怎么会好端端的杀了应龙!?”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就知道,是排教的大造,带人杀了应龙……”
“应龙的续命图呢!?续命图能救他的命!六斤,你难道糊涂了!”
“杀应龙的人,知道七门的底细,知道我们有续命图,应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