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临近土地庙门口,那股想起越是浓郁。
而且我们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大战,土地庙中一片平静,只有这股想起缭绕着。
表叔摸着后脑勺说道:“莫非那只啖鬼王,已经被当地的土地给收服了?他们正在吃庆功宴呢?”
有这个可能,“百鬼录”上都说,一群阴差可降服一只鬼王。
土地庙里的阴差虽然不多,但土地却可以像地府求助。
很有可能战事已经完结,但附近却没有大战所遗留下来的魂气。
就像人世间的战场,大战过后,总会留下尸体和鲜血,阴差大多是鬼魂。
他们没有了肉身,没法留下尸体,受伤后便会魂魄飘散,遗留在战场之中。
莫非这次与啖鬼王交战,并没有伤亡?
这更加不可能。
我百思不得其解,便对表叔和念慈说:“有些不对劲,不要放松警惕。”
这时候,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了出来:“外面是谁,竟敢打扰鬼王用餐?”
我们面面相觑,还没来得及答话,土地庙中却走出一名阴差。
“你们是哪里的游魂野鬼?”
表叔不由得怒从心起:“游魂野鬼?瞎了你的狗眼,这位是两县城隍爷陈阳大人,我们两个也都是土地,你算什么东
西,也敢在我们面前乱吠?”
说着,表叔一链子把这阴差给圈了过来,抬起手不停的打着这阴差的耳光。
阴差很快被表叔打晕了过去,歪着脑袋垂在一边,表叔一把将他扔了出去。
事已至此,对方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行踪,再隐藏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我们三个索性大摇大摆的走进土地庙中。
一进门,首先看到的是一架大铁锅,几名阴差围在铁锅旁边,正在里面捞出一大块肉来吃。
我看那肉的成色不对,刚要怀疑,却见众阴差中间簇拥着一个人,不,应该说簇拥着一只鬼。
正是方才与我们一番混战的啖鬼王。
而大锅旁边捞肉吃的鬼,在吃下那肉之后,身上也纷纷起了变化。
在他们的脑后,又长出了一个脑袋。
我不禁想起啖鬼王长发之下,那无数个脑袋。
锅里住着的不是什么肉,而是一只鬼,而且是大鬼,大到足以够这整间土地庙中的人吃。
怪不得附近没有一丝大战之后的痕迹,原来是根本就没有大战。
这些阴差们一看是啖鬼王来了,就纷纷缴械投降了。
方念慈比较细心,凑上来问道:“陈阳,你说锅里那些鬼,会不会是我们要找的魂魄?”
我心里一动,还真有可能,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的那些战友就不可能还魂成功了呀。
那啖鬼王问我:“刚才我听说你们也是阴差,你还是两地城隍?”
此时狭路相逢,也只有力拼求胜了。
我取出我的地府文书:“没错,这是我的官凭。”
我把官凭在他们眼前亮了亮,一个阴差嘴里嚼着肉,凑过来瞧了两眼,对啖鬼王点了点头:“启奏鬼王,他果然是城隍。”
围在铁锅旁边吃肉的众鬼,不觉大声欢呼起来。
“哈哈,一个土地的肉就如此肥美了,城隍的肉肯定更肥,更好吃!”
我:“……”
他xx的肉肥不肥美,难道是按照官职来算的吗?
不过他们这番话,倒是叫我又惊又喜。
惊的是这锅里炖着的居然是土地,他们的顶头上司。应该是鬼王现身杀了土地,这些鬼差见土地都死了,自己上去斗,肯定死的更惨。
所以他们就投降了,还把土地的肉给炖了,孝敬鬼王。
现在他们还想把我们也给炖了不成?
那鬼王瞪着我,也从怀里取出一本文书。
“我杀了这里的土地,土地一职便该由我来当。”
“……”
看来这鬼王也是够天真的,居然认为她把土地
杀了,她就可以当土地。地府职位的变幻,是这么简单的吗?
“你杀了地府的官员,就是地府的犯人,而不是你杀了他就可以继承他的位置。”
鬼王脸上却露出恨意:“几十年前,她就是这么对我们的!”
我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啖鬼王神色缓和下来,摇摇头说:“好了,现在咱们是同僚,你既然没掺和当地土地爷干的那些破事儿,那咱们之间也没必要弄得不好看。”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指着锅里说道:“这贪官的肉味道还不错,你们试试?”
我一脸鄙夷的看着她:“还是算了吧,我们虽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可是在我们的价值观里,吃同类……这个……”
吃同类这种事儿,应该是最下限了。吃人的人,还算是人吗?
同样吃鬼的鬼,也不算是鬼了。
听了我的话,那啖鬼王的眼中居然还流露出了伤感的神色:“不要废话了,你既然不是当地的主管官员,那来这里干什么?”
“来向当地的土地爷,讨回几个魂魄。”
我便将我们的来意对这鬼王说明了。
谁都没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