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哭声像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又像是一个幽怨满腹的女人。
我睁开眼睛,房间里没有开灯,外面倒是雪亮。
这里是滇南,整个酒店建在山上,从窗口往外看去,能看到一整个湖泊,薛显告诉我,这地方叫天池。
那天池围在一圈儿雪山当中,此刻雪山顶上落满了积雪,月光和池水交相辉映,显现出一片幽蓝色。
要不是我这窗口上贴着一张煞白的脸,我还真会被这番景象迷住呢。
那脸死死的贴在我的窗户上,因过度挤压而变形,分辨不出本来的面目,也就看不出男女。
我他妈这是二十楼啊!
“喂,你这家伙,不在地府好好呆着,跑我窗户上来干什么?”
其实,我心里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但我怎么说也是个阴差,面对凶物,可不能先怂了。
那张脸立即满脸堆笑,一个劲儿的朝我房间的一角努嘴。
房间里灭了灯,被外面的光芒一映,就更加黑暗了,我废了半天劲,才看出来,我洗手间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
在那门后,一团黑影正在那里蠕动。
“呔!”我大喝一声,手往枕边摸出锁魂链,朝那边一甩,锁魂
链打中那黑影。
当即黑影之上泛起无数电光,一阵噼啪声响,房间里的灯亮了又灭。
那黑影一声惨叫,朝我这边吐出一口白蒙蒙的雾气,我从床上飞蹿而下,拽起床单把这雾气一罩。
雾气被床单扑落,一阵酸液腐蚀的声音响过,床单顷刻融在一团黑水之中。
雾气趁我不备,从锁魂链的间隙中溢出,倏忽冲入了洗手间的马桶里。
我冲过去看时,却听一阵咕噜噜的声响,马桶口上仿佛趵突泉似的往外冒泡,当等我走近它的时候,那泡已经毛完了。
他xx的,这鬼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了杀我,都走起下水道来了。
我立马想到窗外那张大脸,急忙跑回去看时,窗外却什么都没有了。
拉开窗户,我探头往外面张望,夜空下,只看到一只雪白的猫头鹰向远处飞去,还时不时的扭头朝我这边看看。
虽然长着一张猫脸,但那表情跟先前凑在我窗前的那张脸一般无二。
搞不好,这猫头鹰就是那张脸变化的。
这时候,我听到敲门声。
“谁呀?”
我暗暗握紧了腰间的杀猪刀。
“先生您好,我是酒店的修理人员。先前看到您
这里的灯光不停地闪烁,是不是您的电路出了问题?”
“没有啊,你搞错了吧?”
我按着墙上的开关:“我的灯没问题呀!”
“那好先生,抱歉打扰您。我这就离开。”
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我倚在门前瞪了一会儿,从腰间拔出杀猪刀,挡在猫眼儿上。
只听外面传来“噗秋”一声,杀猪刀的刀柄上传来巨震,刀身瞬间弯了下去。
随后窗外传来那人的尖叫。
我一把将门打开,走廊里一个服务生打扮的人,正捂着眼睛,在地毯上打滚儿。
我瞅瞅四外没人,立马将他拖进了我的房间。
旁边的表叔和念慈听到动静,纷纷把门打开朝我这边张望。
“快进来。”
我朝他们招了招手。
很快三人在我的房间里汇合,我们将那个眼睛受伤的服务生五花大绑。
“一般情况下,酒店觉察到问题,前台会先打电话向客人咨询情况,客房里没人接电话才会上门。”
我对表叔和念慈讲解我为什么会对那个上门的电工起疑心。
“而且这位也来的太快了。”
那电工捂着眼睛口中还在不停的说疼。
一开始我不让他进房间,他肯定猜到
我在怀疑他。
所以他以退为进,假说自己要离开,实则躲在旁边观察情况,等待机会。
而如果是普通人,觉察到这家伙要走,肯定会先在猫眼中观察一下走廊里的情况。
眼睛贴上猫眼,从外部是就会看到猫眼变黑了。这时候,他便把枪对着猫眼来一枪,如果我这时候真的站在猫眼后面观察,那子弹直接轰进我的眼睛,我不死也得重伤。
说不定,脑子就此完蛋,下辈子就变成一个傻子了。
但他没想到我把杀猪刀挡在猫眼上,让他误认为是我凑上去观察,子弹被刀片反弹回去,擦伤了他自己的眼睛。
听了我的描述,表叔狠狠的在那家伙脑袋上打了一拳:“嘿,你个臭小子,那子弹怎么没直接反弹进你的眼睛里面,打死你呢?”
那杀手只顾捂着眼睛喊疼,看样子他是个普通人,既不是凶物,也没有法术。
我在他的伤口上施了道术,给他止住了疼痛。
“说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见我露了这手功夫,知道我们不是普通人,当下一个劲儿的求饶。
“你们放过我吧,那个人从来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干我们这行的有个
规矩,不该问的从来不问。所以我是真不知道我雇主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