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如此怀疑,韦建便找了一个当地人打听。
那人磕着瓜子,斜着眼珠子,阴阳怪气的说:“可不嘛,那孩子出生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听得到山里的猴子叫。第二天呐,就看到那个聆寒抱着孩子出来了。”
“所以说嘛,那个姓聆的就是只母猴子变得,为了掩人耳目,特意变个男人。”
说的虽然诡异,可韦建自那时起,便忍不住怀疑。
师兄既然反对用术法驱遣野兽,自己驱使野兽时,定然回避使用术法,可他驾驭野兽的本领又在同门中出类拔萃,定然是用了那什么“与野兽 交流”的法子。
而人就算再怎么能与野兽 交流,也终归物种有别,效力有限,不可能使师兄脱颖而出啊。
难道师兄真是猴子变化而来的?
他一面劝自己,平明观是修道的地方,要是聆寒真的身上有猴子的怨念,他敢去那里作乱?
可立马另一个念头便泛起来,所以聆寒师兄经常外出云游,且他对猴子情有独钟。
又想宗门以驭兽见长,聆寒再怎么善于隐藏,也不可能没人发现。
然后立马又是一个念头,把这个想法压了下去。
要是此兽本就具
有极高的驭兽本领,两两结合,不正好对症下药躲开师门慧目明聪?
韦建越来越说服不了自己,便要去找聆寒问个清楚。
谁想,没等双方对峙,聆寒却已自杀身亡,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魂魄竟真的化为一只猴子的模样,还扮作孙行者的样子为非作歹。
表叔“哼”了一声,道:“放屁,你西游记看多了吧,还猴子精?”
是的,除了五大保家仙,我还没见过别的动物成精之类的。
不过魂魄化为猴子的样子,就很常见了,凶物本来就善于变化,把自己变成那样,或者穿上戏装。
就像我们刚才遇到的那个猴子,就是人或者说是人的魂魄改装的。
而听韦建刚才那么说,这个聆寒死之前,被人误会是只猴子,所谓众口铄金,还真可能会因为这个原因,导致聆寒的魂体变成一只猴子的样子。
我心中起疑,便问:“你如何肯定那猴妖,是聆寒所化?”
韦建的身体立刻开始发抖,说道:“是我亲眼所见。”
那日韦建探明了师兄住址,找到他家门口的时候,已是深夜。
韦建满心想要问明师兄与那戏子章青宣的真相,便顾不得夜
深人静,狠狠的拍打聆寒家的大门。
不想一拍之下,门竟然自己打开了。
一股血腥气夹着寒冷的夜风,吹进鼻端,韦建浑身冰凉。
他看到师兄倒在血泊中,身上一股黑气轻旋而上,在夜空中翻卷成一只猴儿的形状,落下地来,凤尾金冠、遍身金甲,手擎一根铁棍,竟似戏台上孙行者的装扮。
这妖魂起手便是一团黑雾,向韦建这边卷过来。
韦建身子一侧,贴在门边墙上,让开那道黑雾。
黑雾溢散在街道上,西邻一家似是听到动静,开窗来看,那团黑雾登时透窗而入,便听房中传来惨叫之声。
跟着雾气飞出窗来,比先前大了一圈,散在当街,韦建分明看到黑气如虫蚁一样,爬满西邻一家三口的身体,他们也如同浓烟、墨汁一般变幻形貌:
男主人一颗牛头扛在肩上,眼如明镜,眉似红霓,口若血盆,齿排铜板,身长数丈,手持一根混铁棍。
女主人仙气十足,依着一把硕大的芭蕉扇。
家中幼子,身穿火红肚兜,光脚,眼耳口鼻中都往外冒着通红的火焰。
这分明是孙行者火焰山故事中牛魔王一家三口的模样打扮。
那妖猴运转黑气,三不五时就在青石镇出没作乱,不知多少人遭了毒手,被卷入黑气,化为行者故事中的妖魔鬼怪。
韦建一行,为了清理门户,责无旁贷,挺身应敌,也无例外被卷入黑雾中去了。
好在韦建修为高强,撑到巨龙突入黑雾,将他救出。
虽然保住一命,但一身修为十去七八,没过几天他嘴巴尖突出来,头上生出根根金毛,活像个毛脸雷公嘴,他心中也自闷闷不乐。
我掏出从小儿襁褓中发现的照身帖递给韦建看。
韦建看罢大惊:“这个孩子,便是我师兄带走的幼儿。他终究是不忍心把自己的孩子也变成妖魔鬼怪,才把他交给猴子看管。这更加印证他自己便是一只猴子的传闻了。”
表叔探过头来,问道:“你的师兄聆寒,有一百多岁吗?”
那韦建扭头说道:“平明观里的修道人,活够一百多岁,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我摇了摇头,说道:“聆寒不可能是猴子,这个小孩儿更是一位真真正正的人类,没什么猴子血统。”
韦建一怔:“这……或许他母亲是人,人类的特性盖过了猴类的特性。若聆寒是人,他
的魂魄为何会化身为妖猴?”
我道:“这恐怕只有去青石镇走一遭,才能知晓其中答案了。”
“好!”韦建道,“青石镇饱受聆寒凶灵所苦,小兄弟和你的朋友们,个个神通广大,正应赶往救助当地百姓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