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就像那个落到金源春贼金源春手里的小孩。
正想着,我忽然望见那金源春挑着货柜,悠悠然走到道旁。她将那根挑货柜的竹竿从中间剖开,原来竹竿中空,内中藏着一根细竹竿。
金源春用细竹竿在地上钻了个洞,把竹竿立好了。再将那剖分为两片的粗竹竿取过来,原来这竹竿是用竹条接驳起来的。
金源春将竹片分为六根竹条,再将竹条搭在那根细竹竿上,拼成一个甲字形木架。再从货柜中取出所有的胭脂盒,挂在货架上。
将一只货柜移到货架旁边,自己盘膝坐在上面。
两个背着孩子的妇人在他货架旁边驻足。对望一眼,各自摇了摇头,眼中扑簌簌落下泪来。
“王家嫂子,你家二娃又瘦了。”
“徐妹子,你们三胖还不是一样!”
“也不知道怎么的,镇上忽然生出这怪病,本来个顶个白胖胖的娃娃,不怎么就全都瘦成个猴子样,没精打采的,脸上皱纹都出来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咱们做娘的可怎么活呀!”
“就是嘛……”
金源春忽然开口了:“二位,我这里正巧有胭脂水粉,给你们的孩子抹上,不但可以滋
润皮肤,还能增长精神,让他们一个个回复到白白胖胖的模样。”
两个妇人啐了他一口:“呸,你这杀千刀,没良心的女人,我们孩子都这样了,你还拿来做噱头卖胭脂,真不是个东西!”
我暗暗给这阿姨竖了个大拇指。
金源春道:“我说的是实话。你们如不信,可免费试抹,要是不灵,我愿意赔钱。”
穷苦人把钱看得很宝贵,一听这家伙愿意拿钱来赌,心里不觉有些信了。
金源春见两人动心,自己先打开一盒胭脂,捻了一点放入口中吃了,轻声道:“这胭脂绝对无害,你们看我吃了,也并无异状。如果你们的孩子抹上出了事,我就站在这里,你可以把我锁了,去见官。”
两名妇人先还怕这胭脂会伤孩子的皮肤,如今见这金源春居然敢吃,疑虑顿消。
王家嫂子放下背篓,把孩子抱出来:“闺女,给俺孩儿试试。”
金源春朝她微微颔首,自胭脂盒中取脂粉一握,均匀的涂抹在那小孩的脸上。
小孩那原本干皱、蜡黄、布满皱纹的脸,立时丰润起来,虽未恢复到普通孩子的样貌,却再也不见半分老态,精神也好了不少。
王家嫂子大喜:“真的,真的好了……多谢你呀闺女!”
她双腿一曲,便要朝金源春跪下。金源春急忙将她扶住,取下那盒胭脂,轻声道:“拿回去,每日分三次涂抹,每次用量与我前番相同,一盒涂完,也该好了。”
王家嫂子接过胭脂,问道:“多,多少钱?”
金源春伸出三根手指。
王家嫂子哆哆嗦嗦道:“三,三百银元?”
金源春摇头道:“三个铜板。”
王家嫂子与同伴相视大喜。
“谢谢闺女,您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这边我早把金源春骂了二百八十遍,好个活菩萨,把小孩揉进胭脂里,再卖给其他的小孩,这没本的买卖卖一个铜板也有得赚啊。
又一想,不对,那些孩子与那遭到金源春毒手的小孩症状有几分相似。
说不定孩子们的怪病也是金源春搞的鬼,一个孩子的精华不足以抹遍所有孩子的脸,肯定是金源春先潜入镇子,把孩子们的精华偷走,掺入胭脂里。
等把这些孩子搞得一个个面黄肌瘦了,再出来把这些胭脂当良药卖。真是太混蛋了!
王家嫂子两人回去,将此事广而告之。金源春的摊前立时
人满为患,把金源春围的水泄不通,应接不暇。
我见那两只货柜被人群隔绝在外,没人注意。不觉心如小鹿砰砰乱撞,这可是个好机会呀。
我贴着隐形符,悄悄临近,打开货柜捡出那只装着小男孩的荷包,轻轻捏了出来。扭头就跑。
一直转出个巷口,我才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取出那只荷包,将金源春系扎的丝绦解开。
“小弟弟不要怕,哥哥已经把你给救出来了,快来让哥哥看看……”
我将口袋撑开,凑近细瞧。
却见荷包中飞出一股黑气,兜头向她扑了上来。
那黑气透体而过,我顿觉一阵疲惫,头脑昏沉,双脚如同踩在棉花上,摇摇晃晃,一跤摔倒,不省人事了。
我“阿嚏”一声醒了过来,抱着脑袋叫道:“头疼……我,我是谁?”
我愣了数息,见金源春在侧,急急向旁边一跳:“金源春,你究竟是人还是凶物?”
“是人是凶物,都不重要。”金源春道,“重要的是,你偷了我的东西,并放走了一只我好不容易抓住的小凶物,还让他吸走了精气神。多亏我救了你,拿钱,一百块银元。”
“少讹我!”我道,
“那分明是你布下的陷阱,你肯定知道我要去偷,故意把荷包调换了,我偷走的荷包里,藏着你吸人精魂的妖术!”
金源春摊开双手:“你怎可如此妄言?若是那样的话,我何必救你呢?你若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