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驰冷着脸踩下刹车。
老鬼脖子分家的前一秒, 车停下来,但在冲力和惯性作用下, 他的头依旧和铁门重撞, 不至死,但也只剩半条命。
血滴个不停。
他脑袋耷在车窗户上, 已奄奄一息。
肖驰下了车, 绕到后座拉开车门,松了固定黑人头部的绳, 然后拎起他领子,丢进了汽车后座。
老鬼是瘫烂泥, 手脚被绑又受重伤, 别说逃跑, 就连顺口气都艰难。
肖驰一条腿踏在车上,微弓腰,军刀刀尖抵住老鬼脖颈, 平静重复那句话,“录音笔在哪儿。”
老鬼整个头剧痛, 倒吸凉气报出一个地址,然后有气无力道,“那地方是红灯区, 我有个相好在那儿。所以,这回我一到拉斯维加斯,就把东西交给她保管了。”
肖驰叼着烟,眯眼瞧他, “是么。”
“操。”老鬼恶狠狠地低咒,“老子都这德行了,骗你做什么?”
“带路。那玩意儿我今晚就得拿到。”
老鬼喉头一痒,猛咳嗽,半刻才缓过来,吸了口气道,“先送我去医院。录音笔在我相好那儿,很安全。但是我这伤再不处理,得玩儿完。”
肖驰冷嗤,嘴角勾起个讥讽的弧,“干杀手这行,这么怕死?”
老鬼咬牙切齿:“养猪就不吃猪肉?少他妈废话,老子要是半道死了,你这辈子也别想拿到东西!”
肖驰别过头吐出烟圈儿,淡淡的,“你要死在半道,也没影响。我先把你的尸体扔到红灯区喂狗,再问你的相好要录音笔。她不给,我就杀了她。”
老鬼心紧,却故作镇定,“你唬谁!”
肖驰垂着眸,面容冷静地打量他,笑,“不信就试试。”
四周没有光,漆黑又阴森,头顶上方那张脸,表情阴鸷,唇角一弯极浅的弧,残忍冷酷,随便一个眼神都教人不寒而栗。老鬼眯眼,想起这人不久前的作为,明白他不是说着玩玩,定然言出必行。
老鬼疼得全身都抽抽,低骂:“疯子!神经病!”
肖驰没搭理,一脚踹他胸口,把他蹬进去,砰的一声甩上车门。驾车绝尘而去。
凌晨三点半,拉斯维加斯的街道依旧霓虹闪烁。
黑色轿车在马路上飞驰。
从12点到现在,肖驰手机一共响了七次,他一个电话也没接。去往红灯区的途中,又响了,他瞟一眼。来电人是林悠悠。
肖驰垂眸,把手机拿起来。
静默几秒后,直接掐了扔到旁边。
车继续平稳直行。
突的,经过一个岔路口时,肖驰突打方向盘,车头陡然调转方向。速度太快,车身由于惯性往侧倾斜,险些翻倒。
后座的老鬼被凌空抛高,头部伤口撞击车顶,疼得他一声闷哼。低骂:“操你妈的!那条路直走到底,谁让你转弯!”
肖驰看都不看他,唇微抿,一声不吭。
老鬼又吼:“老子说不走这条道儿!你聋啊?”
驾驶室里的人只扔过来一句:“不想死就闭嘴。”语气极低,透着狠戾威胁。
黑人愣住,微怔间反应到什么,吃力转过头,透过玻璃往后张望。夜色低迷,距离这辆车几百米远的后方,还有两辆黑色轿车。鬼影儿似的,不知已跟了他们多久。
他瞳孔寸寸收缩,猛瞪大,一刹慌神,“有人跟踪!”顿几秒,“是boss派来的人!”
今晚老鬼和boss约定,一手交钱,一手交录音笔,他生性狡诈,怕boss拿了东西卸磨杀驴,已为自己留好退路。谁知,肖驰半路杀出来,把全盘计划全给打乱。如今追兵赶来,毋庸置疑只有两个目的。
一,抢录音笔。
二,杀他灭口。
走神的功夫,整个车身竟又是一阵剧烈颠簸,灵活如蛇,窜进一条小道。
肖驰扫了眼后视镜。
三辆跟踪的车,五分钟不到,被他甩开两辆。最后这辆紧追在后,避开闹市区,车窗落下,似将有动作。
老鬼按咬牙,声音微抖:“妈的!他们带了家伙!”
话音刚落,黑洞洞的枪口便已支出,枪管上装消音器,只“叮”几声,几粒子弹便撕裂气流迸射而出。
老鬼失血过多眼前昏花,只能仰倒着身体呼吸急促。
肖驰凛目,方向盘在他手里有了生命,车身s型前移,飞速闪避。
子弹击不中要害,全陷入铁皮。
小路蜿蜒,前方数米便是尽头,空旷马路映入视野,街灯冷黄,满目开阔。他侧目,注意到街边路灯轻微震荡,几只飞蛾扑俯灯罩,巨影摇晃明显。又看一眼后视镜,黑洞洞的枪口越逼越紧。
肖驰唇线笔直,眯了下眼睛,眸光冷静到极点。心头估算。
然后,他一脚油门轰到底,车身模糊,利影如飞。背后boss的人以为他要逃脱,也急忙提速猛追。
却突的,情形惊变。
肖驰重踩刹车,飞驰的轿车出于惯性重心偏移,整个车尾几乎离地,趁这刹那,方向盘往侧面打死,九十度急转甩尾退至墙边,重重落地。
与此同时,大路上一辆重型卡车将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