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里比脸还干净,他手里的钱票回家就都给她了,去买表的钱得从她手里那五百多块钱里出。
陈舒瑶顿时真情实感的感到太贵了,一块表最起码要一百二十块钱呢。
而除了照相看电影吃饭,谢秋白还列了长长的购物单子。
小到牙刷牙膏卫生纸,大到洗发水、铁锅麦乳精等等不一而足。
单按谢秋白的打算,一天下来他们差不多就得花去二百块钱了。
陈舒瑶本来还觉得她手里的五百块钱,以及桌上花花绿绿的各种票子挺多,可被谢秋白张嘴随便这么一安排,瞬间所有的钱票就快要全军覆灭了。
连王大昆即将被公开处刑的事,都及不上她此刻对钱和票的心疼了。
“怎么不用买?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必须要买,这样你随时想看个时间,也会方便很多。要是不想去看王大昆处刑就算了,血赤糊拉的没什么意思,还省得做噩梦。
可电影一定要去看,才两毛钱也不贵。天天窝在这团场多闷啊,就那么几个人,就那些没意思的事,出去逛逛多好。
我还没吃过国营饭店的饭呢,听说那的饺子、烧鸡还有烤羊排做的特别地道。我可不像你,从大城市来的,什么都见识过,你就当陪我去尝尝,长长见识好了。”
一听陈舒瑶不想去,谢秋白张嘴胡说八道的本事是愈发炉火纯青起来。
可惜,陈舒瑶已经对他的胡言乱语日渐免疫,直接戳破道,“你从京市来的,在皇城根下长大,你还需要长什么见识?”
“行叭,那我就摊牌了,我就是馋了,你说去不去吧?”
被当面戳破谎言,谢秋白也不觉得尴尬,直接摆烂,开始耍无赖。
“你!”陈舒瑶气的磨牙。
可惜,只怪她胆小怕羞,道德感又太强,完全拿不要脸皮的谢秋白没有办法。
“这样行不行,你同意去市里逛逛,你同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伸手帮一下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胡振英想找你帮忙?!”陈舒瑶脱口而出道。
“很奇怪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那就明天去逛逛吧。”
最后,陈舒瑶只能咬牙同意了谢秋白的提议,谢秋白铁了心要去,反正她也拦不住。
正好她正发愁怎么和他说,胡振英想要帮艾国民找个师傅的事呢,现在他直接同意了,倒还省了她的事。
自从有小道消息传,明年场里会再添置几辆链轨拖拉机,团场里的职工,就使出了各自的神通,想方设法拜师学艺,挤进机耕队。
可胡振英他们都是刚进团场没多久的知青,也就认识谢秋白在机耕队,不找他找谁。
其实,陈舒瑶和王桂英处的关系不错,她要是牵头让桂英嫂子的丈夫陈立军帮忙的话,肯定也成。
但这肯定是看谢秋白的面子,陈舒瑶也不愿意这样,最后谢秋白知道了,不定怎么看她呢。
还不如直接告诉谢秋白,看他的意思。
“这就同意了?是胡振英想学什么?她可真够厉害的,才来团场没多久,不但当上了民兵,这是又想到什么新路子了?”
谢秋白知道一个人的消费习惯,一旦形成了,是很难改变的,这也不是轻易一句两句话可以扭转的,目前他只用她愿意和他一起去买东西就行。
可看陈舒瑶为了帮同学,一下这么大方,就多嘴问一句。
“不是胡振芳,是她帮艾国民,想托你给找个师傅,带带艾国民学开拖拉机。”
“啧,”这可真挺让人意外的,谢秋白还以为胡振英是个挺聪明利落的一姑娘,“胡振英怎么想的,有机会她自己不去学,帮艾国民?她就不怕人家艾国民学成了,最后把她蹬了?机耕队的拖拉机手们可是很受欢迎的,她心可真够大的。”
“不会的,艾国民人很好的,对她也好,他们都商量明年结婚的事了。”
“……”所以她就放弃自己到手的机会,无私的帮一个还没和她结婚的男人?
艾国民好不好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书中陈舒瑶这个好友,结婚的那个男人不叫艾国民。
“机耕队也有几个女拖拉机手,为人都很好,你问问胡振英,她要是想学的话,就准备好四样礼。
她要是想帮艾国民,是艾国民想学,那就让他自己来,他们是你同学,就也是我同学,有什么话不好当面说的,一句话让人这么费劲的传来传去。”
说实话,谢秋白对艾国民没有什么印象,只知道他长得还算周正,却格外的沉默寡言。
那天聚会,谢秋白就没听见他说过几句话,明明长得挺高挺壮一男人,说话却和蚊子哼哼一样。
说好听点是沉默内敛,说难听点,怎么看怎么有点窝囊。
大家都是男人,他们同桌吃过饭,也算是彼此认识了,又有陈舒瑶同学的身份在,他为什么就不能自己来找他说这个事啊。
现在谢秋白算是明白了,估计八成张建国还有郑多海,都是和他打的一样的主意。
本来没有觉得艾国民人如何,可同样的事,几个人不同的处理方法,这么一对比,每个人的人品性情高下立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