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掌教这一跪,让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原本我心里对这件事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但此时听高掌教说起,却又是另一股味道了,据他说,张成原本在张家别院里的地位就很低,甚至前几年被赶出来过几次,虽然后来又回去了,但也能看出他的处境十分窘迫。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娶了张家别院里的女人,表面上是亲上加亲,可即便是这样,张成的日子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接下来是一通对女鬼的数落,几乎将张成的“罪行”又全都加到了女鬼的头上。
我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但心里暗自盘算,这是件很棘手的事,张家没有出面解决,反而是张成找到我这里,难道是个圈套,等着我犯错,以解除婚约?
高掌教跪在地上,一张老脸上阴晴不定,他自然惧怕我玄空掌教的身份,同时也似乎害怕得罪张家。
无论哪一边,都是他惹不起的。
“还没请教,您是玄空的哪一个家……?”
我打量着高掌教,上清观原本是玄空一脉的下属,后来因为玄空一脉逐渐凋零,上清观选择了脱离玄空。
爷爷一直没有要出面清理的意思,
此时的高掌教估计是以为我是来找茬的,所以神情极为紧张,见我愣着,问道。
“吴虞!”
高掌教点了头,又问:“吴奇老爷子近来可好?当年的事……”
“过去的事,既往不咎,但我希望你明白,我玄空一脉自今天起,重出江湖!”
我的语气不急不缓,但内心其实还是有些想发笑,爷爷退出江湖,将玄空一脉丢到我手上,让我这个学了七八成的孙子重出江湖?
高掌教自然不敢有任何的怀疑,一个劲儿地点头,而后说:“上清观愿意重回玄空一脉,希望掌教大人……”
“以后再说吧。”
我瞪着高掌教,问他说:“你确信张成是你嘴里说的好人?那女鬼又怎么会心生怨怼,跟煞气结合,成了邪物?”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那女鬼的风水地确实是我选的,张成说以后出了乱子再挪不迟。”
“这么说,你跟张成私交不深?”
高掌教的脸上堆砌着笑意,回道:“小人不敢有所欺瞒,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既然这女鬼成了气候,怕是张成对我也有所隐瞒,否则也不至于成这个样子。”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
说这个张成怕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这女鬼总不至于来对我扯谎,定是有些冤屈。
替她挪坟,怕是势在必行,只是在此之前,我必须得弄明白女鬼的身份,以及这件事跟张家别院间的复杂关系,否则稍有不慎,怕是要落人口实,我也就出师不利。
入夜,我回到宾馆,张成就等在门前,一脸紧张兮兮的模样,见到我就问:
“大师,上清观的高掌教怎么说?”
我没有理会他,一边朝楼上走,一边打量他。
面相上,我已经看过,这人不是君子,但是否是个小人,还有待考量。
等进了房间,我才冷不丁地问了句:“张成,你这媳妇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神色一下变得慌张起来,似乎心里惊骇于我知道了他跟女鬼间的关系,眼珠子一转,反问我道:“不是都说了,上吊死的,精神有问题……”
“那张家别院里的人怎么不出面解决?还是说,你心里有鬼,不敢让张家人知道这件事,所以找我来了?”
张成顿时干笑起来,不自觉地掏出了烟盒,递给我一支,见我不接,又硬着头皮收了回去,回道:
“大师,你是不知道,
我在张家别院地位实在太低,不敢惊动他们,就算是说了,也没人肯站出来帮我,这才找到您这里来了,您可一定要帮我啊。”
我叹了口气,就这样的问话,显然不会有任何的帮助,张成铁了心要骗我,怕是我无论如何都得入套,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张家这帮人真是够难对付的。
“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明天我过去。”
张成应了一声,问了我一身好,这才退出房间去。
我一个人坐着,忍不住想,张成到宾馆来堵我,是怕我撂挑子?
正想着,敲门声响了起来。
我心说怕是张成又去而复返了,起身开门,门前却没人。
这是有人走错房间了?
我坐回床上,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我心里就有气了,这显然是有人在刻意搞我!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上,也不急着开门,就这么站着,手放在门把手上,轻声问道:“谁啊?”
门外没人吱声,但幽幽地敲门声还在继续。
我心里跟着就起毛了,这大半夜的,怕是没人会这么无聊来敲我的房门。
冷不丁地“鬼敲门”三个字就出现在了脑海。
我把心一横,手里跟着
一动,几乎在眨眼间就把门给打开了,定睛看去,门前还是没人!
可余光却注意到一个女人站在离门不远的走廊上,手里握着张请柬,面容有些憔悴,一脸惊恐地看着我,显然被我开门的速度给吓到了?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