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烟罗,我看着站在巷口的张开,再也支撑不住,一个趔趄倒了下去。
这木牌原本是玄空一脉的掌教信物,一共三块,分别被吴、张、虎三家保管,直到选出这一任玄空正式的掌教,三块木牌才有机会合三为一。
内里的烟罗大阵,也会随即修复填补,变成完整。
此时,我满脸的虚汗簌簌地往下滚落,倒在雪地中,手脚哆哆嗦嗦地有些僵硬,整个人动弹不得。
张开跑过来将我扶起,触动到伤口,我忍不住又是叫了一声,“你倒是来得及时!”
原本一脸焦急的张开,闻言,脸上立刻有了笑意,他检查完我的伤势,没好气地说道:
“看来你没事,还有心思调侃我,不过我先声明,我可不是故意来迟的。”
“那就是有意了?”
我试图说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这招并没有奏效。
很快,张开将我背回到酒店的房间里,在确认我没有生命之忧后,说:“你先躺会儿。”
他转身要出门,我问他去哪儿,他却不吭声,只留下“砰”地一声关门音。
张开的心里定是存着自己的想法,我躺在床上,思索着与“八宅”之间的恩怨,但苦思冥想后,仍是想不起任何相关的事。
八宅和玄空,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此次我下山的消息虽然不胫而走,但也不至于让八宅的人盯上才对?
难不成是虎家找
来的?
我心里这样想着,但一想到那头骄傲的老虎,大概真干不出来这样的事。
她向来眼高于顶,幼时见面时,她就因为我长得稍微矮了些,不怎么待见我,但决计谈不上恨,虽然两家早已经闹到僵局,她却始终是她自己。
虎剩,这个像极了男人名字的女人名。
她说,这是她的耻辱!
临走时,她甚至还送了我一颗丹药,说让我长高点,否则她欺负起来,狠不下心。
她是个骄傲的人,决计不会耍这样袭杀的蠢事。
我正想得心里烦闷,张开回来了,拖着粗狂的嗓音在门外喊叫,原因是没有房卡,进不来了……
一种我无法言说的蠢涌上心头,艰难地爬起来给他开门,而后看也不看他,直接又躺回床上去。
等我再瞧时,他已经关好房门,走到床边来了。
手里带血的斗笠格外醒目,“只带回来这个,你可别怪哥哥我无能。”
我深吸了一口气,敢情他是追人去了,我还以为这是给我请医生去了……果然,我的脑子跟他有些差别。
想事情的方式不太一样,我信奉穷寇莫追,他却喜欢斩尽杀绝!
不过那人影遁走也有些时间了,张开还能辨清楚方向,并且追上,带回那人的斗笠,这本事,我自愧不如。
即使用出了烟罗,我依旧拿他不住,那时我就知道,这人不是我惹得起的,至于追,我压根
不会,甚至不敢有这个念头。
张开将斗笠递给我,解释说:“看这架势,应该是八宅几位供奉里的一个。”
我把汉子跟女人的事说出来,张开就大致认出了这人的身份,八宅供奉里排名最末的一位,名唤金角。
汉子只是个奴仆,类似昆仑奴一类的存在,属于蛮力至上,信奉大力出奇迹,至于四个女的,则是没什么名头的小角色。
脸上的脸谱画,只是一种类似身份的印记。
张开有意无意地提到了马,说这脸谱画就是用来区分的,几位供奉手下的人脸上都会画这个东西,各自有各自的不同,但这莽汉却是金角独有的。
这脸谱画就跟马屁股上的烙印一样。
对此,我没什么好再问的,反问张开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出事的?”
他整个人一愣,像是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我,说:“怎么,要装傻充愣?”
我眉头一皱,隐隐感觉这件事的缘由我应该知道,但仔细一想,心里确实没什么底气,脑子一片空白,只好问他说:“到底什么事,你直说。”
“风水界的追杀令!”张开的情绪逐渐升温,“从你下山那一刻开始,这个追杀令就生效了,至于是谁下的令,我查过,没什么线索,只追查到临江市的林家,但也只是个三流的小家族,跟张家差距很大,他们似乎也只是负责放出这个消息,幕后究竟是
谁,没人清楚,但追杀令是真的。”
“怎么就是真的?”
“这涉及到风水界的一个协会,成立有些年了,是他们拿出来的令牌,确认是真的,但是这个协会,并没有总部,也没有什么固定成员,总之,这事很邪门。”
我看着张开,倒是第一回听说还有这么个协会,只是我这刚下山,从未与人结怨,怎么就要追杀我?
难不成又是爷爷欠下的债?
见我不吱声,张开继续道:“你也不用太在意,八宅的金角既然来对付你,想必是已经加入了这个协会,但他们并非全部都加入,这一点,家主已经确认过,另外,你只要进了张家,没有人会愿意再继续追杀你,你应该清楚,张家虽然面临着危机,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不会这么不开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