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毫不关心儿子,何柔或许会怀疑她的身份。在没弄清楚对方底细之前,她还是谨慎一点,尽量不要暴露自己为好。
从进入任务到现在,原主一直站着,顾辛夷走到黄梨木交椅旁坐了上去。
何柔看了她一眼,拿柔软洁白的丝绸帕子擦干净手指,坐正身子将轻薄的衣衫拢了拢。
[最近食欲不振,人格外惫怠,那些丫鬟小厮折腾起来太无趣,还是薛婵娟好玩儿一些。]
[宿主要兑换极品安胎药吗?不要998,不要888,只要168积分!]
[系统商城越来越奸商了,我现在只剩下245积分,才不买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
顾辛夷微垂睫毛,记下这个数字,如果她没猜错,何柔应该穿越过来很久了,已经习惯和系统吐槽,什么事都往“外”说。
生于安乐,死于忧患,何柔的心态像极了穿到异世的高级玩家。她对土著不仅有来自现代人的优越感,还有系统带来的更高一层的蔑视。
片刻后,走廊上响起脚步声,一个穿着湖蓝色杭绸的少年郎,大跨步走了进来。
“何夫人,今天学什么曲子?”
少年个头高挑,容貌秀美,下巴光洁,薄嘴唇微微翘起,挺拔的鼻梁上,一双明眸带着笑意,剑眉透着几分英挺。
他唤何夫人时语气欣悦,又带着几分变声期的粗嘎。
捧月面上露出喜色,唤了一声:“少爷!夫人来接您回去了。”
苏琼楼听到捧月的声音,这才瞧见坐在暗处的顾辛夷,黑白分明的眼神中,飞快闪过一丝歉疚,接着不太自然的冲她作揖行礼。
外面太阳光灼眼,屋里光线暗,他刚进门时只瞧见坐在最上首的何柔。
“母亲,您怎么来芙蓉堂了?”
苏琼楼年纪不大,尚不懂完美遮掩自己情绪。当儿子的见了病容满面的娘亲,只是生疏的行礼问对方来意,连问候都没一句,着实有违常理。
顾辛夷仔细打量苏琼楼,他五官生得和何柔不算很像,唯一相似的地方大约是都生着一对极明显的双眼皮——但方才她和捧月对话时,从她瞳孔里看到,原主也是双眼皮。
她咳了一声,哑着嗓子说:“接你回主院。”
苏琼楼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何柔,随即收回目光,微抿薄唇,面上露出为难神色。
“爹爹让我向何夫人学琴,再过半旬,书院就要举办雅集,我……”
顾辛夷还未发话,捧月先急了眼:“少爷,您怎么能叫这个贱女人夫人!谁都知道,她是老爷养的外室,夫人因何柔受了多少罪还伤了身体,少爷——”
“住口!”
苏琼楼猛地变了脸色,呵斥道:“何夫人是爹爹请来的客人,你一个贱婢竟敢出言不逊,守砚,将这贱婢拖下去掌嘴!”
他一声令下,一个穿青衣皂靴的小厮,垂着手进了门。
守砚体格健壮,腰身足有两个苏琼楼宽,脸大得像冬瓜一样,他看了捧月一眼,向顾辛夷行了一礼。
“守砚见过夫人。”
他行礼之后,当着夫人的面没敢动手,苏琼楼极了:“守砚,我让你把捧月这个贱婢拖下去掌嘴,你为何还不动弹!”
捧月瞪圆了眼睛,一脸惊讶的看着苏琼楼,不知少爷为何突然转了性子。
主母身边的大丫鬟,历来比府中其他仆从多些脸面,少爷念着她们在夫人旁边伺候,平时莫说呵斥,连大声说话都鲜有。
说句难听话,打狗还要看主人,少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责罚她,让捧月分外难受。
难道少爷也像老爷一般,被何柔这个妖精迷了心窍?捧月下意识的看了夫人一眼,心中生出几分担忧。
守砚动了动脚,顾辛夷咳嗽了一声。
“住手,苏、咳、琼楼,当着长辈的便如此放肆,你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咳。”
她神情严厉,强压着咳嗽训话。
另一头苏琼楼张张口,眼神复杂的看着她,手指扯着玉佩穗子,张张口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薛婵娟待下人十分宽厚,鲜少处罚下人,对唯一的儿子更是尽心尽力。只有生气时,才会连名带姓叫他的名字。
苏琼楼不想服软,但碍于孝道只能打消处罚捧月的念头,赌气将脸扭到一边。
“捧月出言不逊在先……儿——琼楼只是气急了,何夫人是爹请回来的贵客,她竟当众出言侮辱……”
捧月气急,怕少爷被蒙蔽,尖着嗓子说:“什么贵客,少爷千万别被这女人骗了。整个扬州城,谁不知道她是个见不得人的外室——”
她喋喋不休的咒骂刺激到了苏琼楼,他红着眼睛,猛地冲了上来,用力踹向捧月。
何柔看到这一幕,拂了下袖子,色泽盈润的红宝石手串滑了出来,脸上浮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顾辛夷手牵着捧月袖子站了起来,挡在她的身前,苏琼楼险些没收住腿,气急败坏的瞪大眼睛。
“母亲!您为什么要包庇这个贱婢!”
顾辛夷连着咳嗽了好几声,身体微微颤抖,走到苏琼楼面前,接着抬起手毫不犹豫的打了他一耳光。
清脆的耳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