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里面躺着几只皱巴巴的,染血的千纸鹤。
上面的血迹早已经干涸。
我的头开始发疼,那些埋藏在脑海深处的,模糊混乱的记忆碎片浮现了出来。
g,顾梦,我的小学同学,也是我当时唯一的朋友。
我小学是在县城里面读的。
当时同学都知道我爷爷是二皮匠,根本不愿意接近我。
只有她不嫌弃我,愿意跟我做朋友。
我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她还教会了我折千纸鹤。
四年级的时候,我俩贪玩儿,跑到了县城外的山沟子里抓鱼,结果迷了路。
后来,后来……
回忆到这里,我的头就疼得像是要炸开了似的。
很奇怪,后面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我拼尽全力去回忆,零星的记忆不断闪动。
小小的,残破的尸体从那山沟里被抬出。
染血的千纸鹤从她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我将它们捡起来,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她!
可是,我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了……
啊——
我惨叫一声,过于剧烈的疼痛让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差点死了。
一
边喘息着,我一边拿起那些千纸鹤,眼眶发红。
这时我才发现,这千纸鹤底下还有一封信。
信封的颜色和包裹的颜色很相近,不凑近看还真看不出来。
我将信拿起,打开一看,上面那熟悉的娟秀字体令我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顾梦的笔迹,我不会认错。
可这不可能啊!
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将信读完,怀疑自己在做梦。
可掐了自己一下,那刺痛的感觉却告诉我,这是现实。
她还活着,跟父母一起去了国外,这几天才回国。
可我怎么记得,她父母当时抓着我的肩膀不断摇晃,质问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淘气,为什么胆子这么大,敢跑到这种荒山野岭来。
奇怪,好奇怪……
是我记忆错乱了吗?
顾梦在信上说好久不见,她很想我,想在这几天和我见个面,并且有事儿找我爷爷帮忙。
信里面附上了她的地址。
我把这信从头到尾看了很多遍,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不过,等见到她,一切自然就有答案了。
我将信放回包裹里,将包裹藏进了我的行李箱。
回到客厅,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我以为是张猛回来吃饭了,连忙去开门。
可门一开,外面站着的,却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这中年男人一身长跑,外面套了件黑色的马褂。
不是我侮辱人,他的相貌完全可以用獐头鼠目来形容,打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有些紧张,开口就问:“小兄弟,你就是陈二爷的孙子吧?”
又一个管我爷爷叫陈二爷的人。
我问他找我什么事儿,他直接从怀里摸出两沓钱塞给我,恭恭敬敬的说道:“陈小少爷,我代我家主子来请您帮忙,您可千万要赏脸,要不然我小命不保啊!”
我一下子愣住了。
这一沓钱少说得有一万,两沓钱就是两万。
长这么大,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
以前我一直以为,爷爷就是个乡下的普通二皮匠。
他给人做活儿也是五十一百的收,有时候遇到家里太穷,实在没钱的老乡,还直接免费。
而我们这职业也是实在无可奈何才会有人去做的,根本不受待见。
可之前那个明显就是世外高人的少年却对我爷爷如此尊敬。
眼前这个中年男人请我这个刚刚出师的毛头小子都直接给两万。
我突然意识到,我其实对爷爷,对我们这个职业一无所知。
眼看是找我办事的,我
也不好让人家在门外站着,便将他请了进来。
坐下之后,我问他:“你们家主子,是男的还是女的?”
中年男人一愣,而后回答我:“男的。”
我失望的摇了摇头,很显然,他家主子并不符合条件。
“抱歉,我帮不了你们,请回吧。”
我起身准备送客。
这中年男人以为我嫌钱少,又摸出一张银行卡,说再加五万,请我一定要帮忙。
我有些动摇了。
可爷爷的事儿我已经办砸了一件,因此产生了很大的变数。
那红衣女鬼现在都还缠着我不放。
要是这第三件事儿也办砸,天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钱是好东西,但挣来也得有命花啊……
“不是钱的问题,你家主子不符合条件,我帮不了,请回吧。”
我语气坚定,冷下脸轰人。
这中年男人突然浑身抽搐,眼神变得空洞且涣散,嘴角扬起一抹森然的笑容:“你爷爷,已经死了吧?”
我脸色微变,心头升起一种很不舒服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