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瞪大了双眼。
门后面挂着一颗七窍流血的人脑袋。
刚才我们推门就进,注意力全在吊扇上面,根本没注意到。
现在门被风吹关上了,我们才看到这颗人脑袋。
忍着恐惧和恶心,仔细一瞧,这人我还认识。
他正是之前替主子上门找我帮忙的那个中年男人。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怎么死了?!
冷静下来思考了一下,我觉得可能他是想回来报复我。
结果找不到我不说,还惊扰了吊扇上这位,丢了小命。
嘎吱,嘎吱。
就在这个时候,吊扇上有了动静。
我心头有些发毛,一滴液体落在了我脑袋顶上。
那根上吊绳突然出现,上面不断往下滴落污血。
“老四,这死人脑袋睁眼了!”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光吊爷这边就已经十分棘手,那中年男人的脑袋还猛然睁开双眼,紧紧盯着我,而后咯咯笑了起来。
“刽子手的刀,墙上挂;仵作的眼睛,看得见;扎纸匠的手艺活又现;二皮匠的针线,走皮面……二皮匠,二皮匠……你不识抬举,害得我好苦啊!”
我再次听到了那天夜里那东西唱的顺口溜,心头一惊。
这颗人脑袋唱着唱着,脸上的诡异笑容转化为了怨恨,眸中冒着诡异的红光,一边尖叫着,一边朝我飞了过来!
另一边,那根上吊绳也像是
活过来一般,套脖子的绳圈儿直朝张猛而去。
我俩同时陷入了危机,可是以我现在的本事,只能对付一边!
没有丝毫犹豫,我当即做出了选择,朝张猛扑了过去,全然不顾身后那颗脑袋。
护身符抵挡住要套张猛脖子的上吊绳,我猛然转身,几乎与那人脑袋脸贴脸。
可不知怎的,人脑袋脸上那诡异的笑容就此定格,眸中的红光暗了下来,随后无力的落在了地上。
这就没事了?为什么?
我这边还没反应过来呢,无意间一瞥,发现门口站了个人影!
还来?
这一晚上经历的事情还不够多么!
我此时不能移开护身符,否则张猛被那绳圈儿套住,神仙来了都难救。
该怎么办?
就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我猛然发现,这是个活人,因为在月光的照耀下,看得见他的影子。
“一晃这么些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我微微一怔。
走到我近前,那人影伸出一根手指,在我额头上一点,口中念念有词。
我脑袋一下子疼得快要炸开了,张猛见状,一下子扑了过去:“你要做什么,放开我兄弟!”
“年轻人,不要那么冲动。”
这人单手将张猛制住,随后只是冷哼一声,那上吊绳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不敢再造次。
“老陈啊老陈,我早说过人算不如天算,你苦心安排了这
么多,到头来还是出现了这么多的变故……”
口中念叨完,这人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用手指在我额头上画着什么。
那种疼痛的感觉更加强烈,我惨叫起来,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
可这疼痛来得快,去得越快。
他松了手,我瘫坐在地上,一边捂着脑袋,一边喘息着。
“你是,罗爷爷?”
这“老陈”二字很显然是对我爷爷的称呼,不熟的人一般不会这么叫,而且他一开口就对我说多年不见。
在我的印象里,我就见过一个爷爷的老朋友。
眼前这人,不是罗爷爷,还能是谁?
“是我,孩子。我找了你好多天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罗爷爷在门口摸索了一阵,摸到了灯的开关。
打开灯,看到他的脸,确认他真的是罗爷爷之后,我安心了。
爷爷没告诉我他的地址,爸妈的手机也打不通。
我真不知道可以通过什么途径能找到他,一直为此发愁。
现在好了,终于见面了。
不过,听他的意思,他好像不是知道我在这里,专程来找我的。
既然如此,他难道是为了这屋里的吊爷来的?
“罗爷爷,这吊爷什么来头,怎么这般厉害?”
我忍不住问他。
罗爷爷看了一眼吊扇,嗤笑了一声:“一个欠了赌债没钱还就轻生的烂赌鬼,有什么厉害的?我是正好在附近办事,感应到这里
有异常浓郁的怨气,所以过来看看情况。”
我有些疑惑。
如果这吊爷真的像是罗爷爷说的这般不堪,那怎么还如此凶狠?
前几天我们逃离这里的时候,要不是张猛护着我,我小命都没了!
罗爷爷是我爷爷的好朋友,爷爷这个人从来不轻易交朋友,也不轻易相信别人。
能让他信任的人,我也当然可以信任。
所以我没有保留,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罗爷爷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和犹豫。
“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