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保镖飞得倒是不远,落地之后一骨碌,坐地上了。
他脸色煞白,指着我好半天才来了这么一句:“你、你做了什么?!”
他问我,我又问谁去呢?
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我扶着墙站了起来。
深呼吸了好几次,脑海里这两种记忆慢慢稳定下来。
那边,那个保镖还在聒噪,却不敢靠近。
我没有搭理他,捂着脑袋闭上眼,开始整理信息。
两种记忆相结合,我总算是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了。
此时此刻的我所扮演的这个角色,正是年轻时候的爷爷。
我脑袋里这些陌生的记忆也全部都是他老人家的记忆。
而此时此刻躺着我旁边的这个王宏宇的表妹,则正是在现实中正找我麻烦的李秀云。
很显然,当初爷爷是把这野兽皮缝在李秀云身上了。
之前我自己的记忆都暂时消失了,所以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儿。
现在记忆一恢复,看了看这兽皮,我心说那法师可够阴毒的。
这兽皮不光能够让李秀云永世不得超生,还会把她所有的仇怨转移到缝兽皮那个人的身上。
恐怕后来成为修士的爷爷也实在是逼于无奈,才把她埋在后山,在其棺材上画了镇压
符。
现在爷爷去世了,我爹也找不到人,李秀云可不得找上我么。
睁开眼,看了看李秀云心口上狰狞的伤口,我深吸了一口气,望向那保镖,沉声道:“这事儿我做不了。”
此话一出,那保镖急了,攥着手中的刀直接朝我冲了过来。
我这会儿虽然恢复了记忆,但仍旧身处在幻境之中。
在这里,我扮演的角色是年轻时候的爷爷,自己的手段全都用不了。
更要命的是,这会儿的爷爷还只是个普通人,还因为经常吃不上饱饭而瘦弱到不行。
我倒是有心跟这个膀大腰圆的保镖较量一下,却实在是力不从心,只能闪身躲避。
眼见我再也使不出刚才那种能够将他震飞的力量,这保镖完全没了顾忌,把刀扔到一边,朝我扑了过来。
我充分发挥了这种瘦弱身材的优势,抓住机会,灵巧的闪到一边。
趁着他扑空了,还没调整过来的空档,我立刻朝门口冲去。
跑是跑了出来,可我体力不如这保镖,到半山腰的时候,我被他抓住了。
几个大耳光直接把我打得耳朵嗡嗡作响,紧接着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我的鼻子被打破了,鲜血潺潺往外流出。
可不管
他怎么打,我就是不肯把那块兽皮缝在李秀云心口上。
不光是因为我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还因为我的良心过意不去。
在这种邪法的刺激下,李秀云每天都会经历一遍死前所经历的一切,那样的感受是旁人所无法想象的。
别说是她,换任何一个人有此经历,都不可能原谅把兽皮缝在其身上,让其承受这一切的人。
爷爷穷怕了,一念之差酿下大祸。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幻境当中这么坚持有没有意义,李秀云会不会因此而原谅我们陈家。
但不管怎么样,我都一定不会改变主意!
最后,这保镖打累了,将我拖回了义庄,用绳子捆了起来。
估计是王宏宇给他规定了时间,到后面他急得不行,直接在我腿上扎了一刀。
我疼得闷哼了一声,鲜血很快便顺着伤口往外淌。
“你缝不缝?缝不缝?!”
之后,每问一句,他就用刀在我伤口上扎一下。
那滋味儿,别提有多难熬了。
夜幕逐渐降临,眼看着拿我没办法,又怕我流血过多死了,那保镖又给我把伤口包扎上了。
不多一会儿,外面传来了动静。
原来是王宏宇看这保镖半天没有回来报
信,带着人亲自过来查看情况。
保镖简单汇报了一下。
王宏宇一听,抬脚就把我踹翻在地,在我肚子上狠狠踩了好几下。
“敬酒不吃吃罚酒,天亮之前事情不办好,你就给她陪葬吧!”
到最后,王宏宇让几个保镖把我按住,嘴巴捏开,往我嘴里扔了一只通体暗红的小虫子。
小虫子进入我嘴巴,自己就往下钻。
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顺着食道进入了胃里。
啊——
那一瞬间,胃部出现前所未有的疼痛,我实在忍受不住,疼得满地打滚,大口大口的吐血。
王宏宇往我身上啐了一口唾沫,将解药交给了负责看着我的保镖,转头走了。
疼痛越来越剧烈,到最后我嗓子破了,都发不出声音了,瘫在地上,身体时不时因为过度的疼痛而痉挛一下。
那保镖都看不过去了,劝我不要这么拧,没必要为了一个死人把自己的命搭上。
我说不出话来,就这么看着他。
呜——
忽然间,窗外刮起了大风,那声音听上去特别像有个女的在外面哭泣,特别瘆人。
蜡烛上面的火苗跳动了几下,颜色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