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弟,呵呵呵……真好。”
有了活下去的希望,玲珑拄着我给她的树棍和我一起艰难的往回走。一夜暴雨过后,原本就泥泞不堪的山路变得湿滑无比。
走三步摔一步已经成了常态,两天一夜过后,我们终于是从祁山走了出来。但这时的她早已不成人样,半边身体被尸毒侵蚀,根根爆起的血管就如蚯蚓,发黑发紫的嘴唇,以及已经微缩成一条线的瞳孔。
路上的车,远远的见着我们后便加大油门,数个小时过后,天色再次一暗了下来。但依旧是没有任何一辆车愿意载我们。浑身的力气在这一刻被抽干,我看着倒在路边的玲珑,无助的跪在地面。
大雨落下,再一次打湿了我的全身,雨水逐渐遮挡我的视线。模糊中,又一辆车出现,我知道,兴许这是唯一的机会了,起身扑向路中间,我必须拦停他!
吱吱吱的刹车声响起,车头也在不断的摇摆。在和我的头擦肩而过后,我在车地盘下睁开了眼……
“他妈的,你不要命了是吧?你想死不要带上老子,我跟你说话呢,聋了?还是哑巴!”
车主是一个年不过三十的青年,满臂的纹身彰显
着他的痞气。将我从车底拽出后,他一手将我甩到了一旁。
“呸,晦气。”
见他要走,我忙张开嘴大喊:“我们家,很有钱!和家里人走散了,只要你送我们回去,我答应给你钱,很多很多钱!”
原本都已经合上的车门再一次被推开,纹身青年走到我身边蹲下身,一脸怀疑的盯着我。
“真的?没骗老子?”
我顿时点头如捣蒜,说什么都要让他把我们带走。青年看了一眼倒在路边的玲珑,因为大灯照射不到的缘故,他只是哼了一声。
“行,看在钱的份儿上,老子帮你们一次,但要是敢耍老子,我三天之内上门杀你全家!”
打开后座的门,纹身青年随后将我丢了进去。抱起玲珑后怪叫了一声,我赶忙解释是中了毒,他这才将信将疑的抱着玲珑上了车。
关上车门,他抽出烟盒点了一根香烟。也不问我们去哪儿,只是自顾自调整好车头的方向后一脚油门送了出去。
两天的奔波,让我本就不堪重负的身体彻底垮掉,确定没有危险后,我倒头便昏睡了过去。再醒,我们已经到了县城医院,纹身青年抽着烟,将车停好后
抱着玲珑就进了医院。
上了担架车,玲珑用最后的力气拉过我的手,交给我一张银行卡后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从唇瓣触碰的弧度来看,说的是:六个八。
猜测是密码,我立刻拿着银行卡去了缴费处,叮的一声后输入密码。果然是六个八,费用到位,手术紧锣密鼓的进行着,纹身青年一脚揣在我的屁股墩,手一伸说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看着自己手里的银行卡,有气无力的解释:“现在也取不了钱了,明天天一亮,我就给你。可以吗?”
纹身青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掸着食指点了点我的头。最后一脸痞气的离开了医院,我不指望这群医生可以帮助到玲珑。所以……
我顶着大雨,一路跑回了桥洞。在现实面前,我不得不向那个男人低头,跪在木板组成的门外,一遍遍的磕着头,嘴里大喊着那个混蛋的名字。
“兔崽子,老子的名字是你能叫…”
我那个混账爹恶狠狠的踹开门,骂到一半的他却是猛然收住了声。后退两步后打量着我道:“你他娘的,怎么一身尸气和阴气,跟着张涛去什么地方鬼混了。”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再一次的重重磕头。
“求你,救救玲珑姐,她快不行了。求你……”
我一遍遍的重复这句话,我那混账爹冷哼了一声后转身走进了桥洞。噼里啪啦一阵响动过后他怒骂道:“你个杂碎,既然都跟着张涛去了,还来找我做什么。滚滚滚,老子没你这个儿子。”
“杨显生!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娘为什么自杀,你亏欠她多少只有你自己明白!你欠我多少你也清楚!你个王八蛋,畜生!”
七年了,这是我第一次骂出了声,哪怕以往多么恨,我也是藏在心底。但这一次,我实在忍不了了。跑回屋,片刻后响起一阵摔东西的声音,我爹,良久后几大步从屋里又跑了出来。
一脚揣在我的心口骂道:“反了,反了!儿子骂老子,你是想要上天不成!老子打死你个混账玩意儿!”
一脚接着一脚,我那混账爹是丝毫没有留情。许是踢的累了,他瘫坐在地面一口一口的喘着粗气。
“我见着我娘了,杨显生,你不是一直对我娘的死耿耿于怀吗?你帮我这一次,我就告诉你我娘去了哪儿,另外,我还能给你一大笔钱。”
眼神错愕的盯着我,我
爹张大嘴愣在原地。片刻后才不敢相信的看着我道:“焉儿…焉儿在哪儿?你怎么可能见着她,难道说……不可能,不可能!我选的那块地,根本不可能尸变,你个混账玩意儿一定是在诈我,一定是的……”
我讥讽的看着老爹,眼底闪过一丝悲哀后爬起身,声音颤抖的开口:“你觉着,我会用我娘和你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