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场面陷入了诡异的静,站在远处的我不免握紧了掌心,生怕他们会打起来。毕竟,在我的印象当中,让一个天师道士与鬼魅为伍,这就不符合现实。
但好在我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僵持了几分钟后,玲珑悬在空中的手慢慢放下。冷哼一声后缓缓站起身,又整理了一下衣角后才冷声道:“给你一个面子,但有下次,绝不姑息。”
气氛回暖,笑容重新挂回了乌啼的嘴角,乐滋滋的对着玲珑挥手告别后,乌啼抓起地上的女鬼便一步腾空。
直到她消失几分钟后,玲珑似用尽所有力气一般软软倒下。张涛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我也急忙凑了过去,也正是离得近了才发现,玲珑衣服遮挡下的,是一块拳头大小的伤口。
肉已经烂了,甚至于连白骨都可见,或许是已经流干了,刚结起疤虽然破裂,但却不见任何血液流出。张涛盯着玲珑的伤口良久,最后将人往我怀里一推后站起身。
“别让她睡着了,我马上回来。”
几步冲出大门,张涛挤身黑暗不知去向,我看着怀里奄奄一息的玲珑有些不知所措,昏迷当头,她还在调侃:“不是
说,别让我睡着了吗?你干看着算怎么一回事儿。”
“我…怎,怎么做?”
侧过头,玲珑的眼神扫向自己的大腿外侧,跟着她的示意,我掀开她的短裙,一柄匕首,正挂在大腿外侧。
“扎就对了。”
一口咬住秀发,玲珑疯狂的用眼神示意我动手,没敢多做迟疑,我扬起手中的匕首划向了她的大腿外侧。
殷红的血液流出,玲珑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说不痛,那都是扯淡。往复几次过后,玲珑的腿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血液顺着沟槽流向远方,闭目间,张涛的脚步声终于再度响起。
“回来了,快,把人扶起来。”
看了一眼地面的血液,张涛眼底闪过一丝什么后却是没有开口,扯开玲珑的外套,完整的伤口就这么展现在我们眼前。
发黑腐烂的肉里,似还有蛆虫在蠕动,张涛解下身上的布袋后拿出一个小碗,说是碗,倒不如用杯子来形容更为贴切。
往里边儿丢了一把朱砂,又倒了半瓶子汽油后,张涛拿出火柴盒点燃,赤红的火光亮起,张涛将其放在一旁后衣袖一扫地面,清理出一块空地后拿出几张黄裱纸,
毛笔在手中腾转间,已经沾上了地面的鲜血。
一连五分钟,张涛都在绘制符箓,在报废七张黄裱纸的前提下,终于是在火苗熄灭前的一瞬丢了进去,冲天的火光四起,张涛一手掐住碗底照着玲珑伤口处就是一按。
碗口刚好覆盖住玲珑的伤口,透明的碗身里,正有黑死的水不断从伤口溢出。掌中八卦镜一横,张涛咬破指尖后在其后背写下一个殺字。
镜面对着碗底,张涛一巴掌就按了下去,随着八卦镜触碰到碗底的一瞬,咔咔咔的碎裂声也是猛然响起,裂纹,正在不断的扩大,黑色的水也在不断浸出。
“阴阳五行,遁甲奇门,惊蛰出,白露降,戊申午戊甲子雷,壬癸惊坤山泽损。”
裂纹被越拉越大,碗身破碎当即,张涛对着我一声大喊;“小师弟,借你血一用!”
我承认,我没有他们那样的魄力,说咬手指就咬我做不到,但大义面前,我自不是孬种,拿起地面的匕首,我左掌握紧用力一拉!
滴答滴答
血液顺着我的掌心滴落,张涛右脚一抬,踮起我的左手后往八卦镜上一按。
“大道天衍,去九留
一,弟子张涛,特借生机,祖师在上,诰命三清。”
血液顺着碗壁流下,不多时,透明的碗被我的血浸红,但奇怪的是,破碎声就这么戛然而止。冲着我点点头,张涛收回脚后将玲珑缓缓放平,右手压着八卦镜,但左手却是抚向了自己额头,也正是这样,我才注意到张涛的脸。
他现在的脸,看不如半点血色,就如那白纸,见不出丝毫瑕疵。唇瓣发干,嘴皮也已经龟裂,舔舐了一下后,张涛缓缓的抽回了手。
“小师弟,你先照看着点,我还有几样东西需要用。”
那双手,就这么在半空中颤抖,张涛似忍受了极大的痛苦般从包里拿出了另外几样东西,一个布包,一截引线,以及消毒液和绷带。
又从包里取出一瓶红艳如血的东西后,张涛咕咚几下喝了大半,余下的,则全放在了玲珑身旁。回过身,张涛指着碗挥了挥手,拿开的一瞬,恶臭当即飘散。
粘稠的黑水里,还有几条不知名的虫子在蠕动,而玲珑的伤口,却还在不断的外涌黑水。深吸了一口气,张涛将小布包缓缓打开,黑灰的药粉被他倒在了玲珑的伤口。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张涛居然点燃一根火柴探了上去,下意识觉得不是好事儿,我赶忙别过了头,唰的一声,一阵耀眼的白光亮起。
那些黑灰的药粉,居然是火药!
高温之下,伤口迅速凝结,而那黑水,就像是遇见了克星一般当即消失的无隐无踪。拧开消毒液的瓶盖,张涛从地上捡起了匕首。
在身上擦了擦后,竟是照着玲珑的伤口挖了过去。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