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一阵凄厉的叫声,如泣如诉,也不知道是风声,还是有人在笑,或者是有人在哭,亦或是是有人在叫。
浓郁的黑雾喷薄而起,瞬间便将整个铺子淹没了。
极度的寒意,锁住全身,我不由得瑟瑟发抖。
七八个人形,影影绰绰,在风中现出身来。
十五六道红色的光芒,在浓雾中闪烁着。
阴冷,冷漠,漠然,悲哀,哀怨,怨毒,没有一丝温度。
这些光芒的出现,好像在一刹那,就带走了我们所有的快乐和温暖。
它们是眼睛。
红色的眼睛镶嵌在毫无表情的脸上,白生生的色泽,像是已经被腐蚀,像是一碰就会溃烂,那是在水中泡了太久的肉。
也正是这八个鬼祟的面容。
从七十岁的王桂娥,到七八岁、十七八岁的孩子,所有的鬼魂,在这片刻间,全都从那黑冰中,出来了。
它们的双臂无力地垂着,就像是从肩膀那里脱了臼,再也抬不起来。
它们的嘴角,都绽放着同样的诡异的笑容。
这笑容让我头皮发麻。
头皮发麻间,有三个已经朝我涌来。
无声无息地朝我涌来。
“我是来救你们的!你是”
我大叫道:“你们生是大刘村的人,死是大刘村的鬼,我认识你们,你是孬蛋儿,你是羊娃儿,你是大民,对不对?就是这里面的坏人杀了你们,你们不能认贼作父,不能助纣为虐!”
我一边仓皇地往后倒退着,一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但是这三个淹死鬼对我的话
完全是置若罔闻,依旧是缓缓地在浓雾里滑动着,向我接近。
它们嘴角那诡异的笑意,也越来越浓。
另外四个,也已经不见了,铺子里的黑雾,实在是太浓烈,我根本看不清楚太远,但我可以猜到,它们一定是奔着德叔去了!
这次,实在是大麻烦!
眼看着三个淹死鬼接近,我急忙又从青木葫芦里喝了一口破邪酒,冲着来的最快的那只鬼祟大力喷了出去!
那是一个十七岁的大孩子。
我记得他的名字叫做“大民”。
破邪酒,穿破黑色的浓雾冲到了大民的跟前,大民立即止住了前行,迅速往一旁飘开,破邪酒有几滴沾染到了它身后羊娃儿那下垂的胳膊上。
“嗤!”
一阵白雾腾起,在黑雾中就像是烟花升起,特别显眼。
“嗷!”
羊娃儿凄厉的惨叫起来,五官扭曲成了一团。
大民和孬蛋儿却趁机从两边朝我包抄而来。
就像是两团冷气,突然在我身子两次出现,这一瞬间,我冷得浑身一颤,也来不及再喝破邪酒了,直接拿着青木葫芦朝身子两侧挥洒!
大民和孬蛋儿似乎是有了羊娃儿的前车之鉴,都灵敏地躲避了过去,稍稍远离我而在浓雾中立定。
羊娃儿此时此刻也不再嚎叫了,它的眼睛中,红色的光芒却显得更加凌厉和恶毒,像两柄刺刀一样,钉在我身上。
我几乎能感觉到一种实质的刺痛。
极不舒服!
趁着三鬼都不敢靠近,我急忙拿着青木葫芦凑到嘴边,想要再喝一
口破邪酒,从而应付它们的下一轮攻击,但是,这一喝,我突然发现,没酒了!
我将青木葫芦底朝天地往我嘴里倒,只有一滴滑落口中,还被我咽了下去!
然后便是一滴不剩了!
我傻眼了。
这还能活吗?
大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身形陡然一晃,就朝我扑来,我拿着青木葫芦冲它一挥,它吓得连忙后退。
只是青木葫芦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挥洒出来。
这么一来,大民是被吓了一跳,羊娃儿和孬蛋儿都已醒悟,纷纷冲了上来。
老祖扇鬼印!
我把葫芦往地上一丢,麻利地捏了个诀,朝着两鬼使劲儿一扇,只是一道罡风掠起,将两鬼扇的身形一滞,然后,它们仍然是往前冲了过来!
这个老祖扇鬼印,不配合口诀来使用,终究不是良策!
只阻得了片刻,连一时都挡不住!
下一刻,连大民都冲了上来,我只有一个印,而对方是三个鬼,我要朝哪个扇去?
只这一迟疑,大民已经到了眼前,张嘴一口凉气就朝我喷来。
“嘶……”
我急忙拿手挡在眼前,那口凉气喷在了我的手掌上,那感觉,就好像是在三九天里,把手插进了冰窟窿里!
好冷!
数息时间,整条手臂都麻木僵硬了。
我偷眼看时,只见有一股白霜正以缓慢的速度从手掌蔓延到我的肩膀。
羊娃儿也赶了上来,也是一口凉气喷出,我左臂基本上已经废掉,只能伸出右手,又在眼前挡了一下。
总不能把脸冻掉吧。
只不
过这么一来,我的右臂,也废掉了。
两条胳膊垂了下去,一点知觉都没有了,我的样子也和它们一样了。
“德叔!”
我叫了一声,但是却发现,我的声音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