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克这话说得整个办公室，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柯晨光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没想到自己的师父会如此莽撞，怎么也得用点技巧骗骗章以临，哪有上来直接让对方去自首的，这也不像是柯克的风格。 柯克放弃技巧，是因为他和章以临都知道，林小婉一死，没有任何证据能把章以临送进大牢，而柯克当然也知道章以临不会自首，他说这些话，只是为了恶心一下章以临，提醒章以临，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知道他的罪行。 章以临现在可是一点都笑不出来，救了自己命的人，却想把自己抓起来，这多么讽刺。 但现实这么残酷，章以临也只能接受，而恩人要送自己进监狱，他也只能跟恩人说抱歉了。 章以临面色凝重道：“柯小侦探，如果我真的做过你说的那些事，我去自首，那自然叫做自首，但我没做过，你却这样说，那可叫做诽谤。既然你提到了冷队长，咱们要不要把冷队长叫过来？让她好好听听你都说了些什么。” 章以临都改口不叫贤弟了，那么问题就很严重。 柯克却依然保持微笑道：“章老板不是说我让你做什么都可以吗？怎么承认自己的罪行，去自首，你就做不到了？这很困难吗？原来章老板也只是会说大话的人，跟外界传得章老板言而有信可不一样。” “我是言而有信，也说过柯小侦探想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但不包括在我遵纪守法的时候，非要把自己送进监狱，这属于无理要求，如果我什么都能答应，那柯小侦探要我去死，我就去死？”章以临说得冠冕堂皇，但他摆明就是反悔了，把他之前给柯克的承诺收了回来。 “看来章老板是决定耍赖了。”柯克也不想跟章以临在这事儿上纠结，没有任何意义。 章以临不置可否，但事实上两人的脸已经撕烂，章以临也逐渐不再顾及柯克的面子。 柯克继续说道：“我知道，章老板现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自然是因为林小婉已死，你高枕无忧，甚至可以选择性遗忘你做过的事情，但天网恢恢，别以为没有其他证据。” 章以临用小拇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很不耐烦地说道：“柯侦探，这话我都听你说了好多遍，你不嫌烦，我都听烦了，真不是我不给你机会，你要真找到证据，就赶紧拿出来，也让我开开眼，看看这天网恢恢到底是什么密不透风的网。” 柯克能拿出来吗？ 他拿得出来个屁，他还不是只有在这里跟章以临干瞪眼，待的时间太久的话，更加容易无脑狂怒，到时候丢脸的人也是他自己罢了。 柯克此行的目的是恶心一下章以临，而不是给章以临机会来嘲笑他。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便说道：“走。” 然后，柯克转身就走了。 柯晨光还迟疑了几秒，完全摸不着柯克的行动轨迹，他看了看章以临，又看了看柯克的背影，赶紧跟了上去。 下电梯的时候，柯晨光不解道：“师父，咱们什么都没做，怎么就走了？” “气他一下就行了，咱们也不能真抓他。”柯克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师父也变得这么无聊了吗？”柯晨光实在不能体会柯克的心情。 柯克却不回应。 回到奥拓车上，柯克连续爆出口：“艹艹艹！章以临就是一个傻X！” 在大厦里，还有那么多人看着，他还能装一下，到车里便绷不住了。 看似柯克来找章以临，是来气章以临的，实际上他自己才是最生气的人，他实在受不了被坏人利用，上次被林小婉利用的时候，他都没这次这么生气。 “师父，您消消气。”柯晨光只能尽量安慰柯克。 柯克一生气，头疼得剧烈，而这剧烈的疼痛感，也提醒柯克不能生气下去。 柯克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柯晨光却说道：“师父，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千万不要生气。” 看来柯晨光做好了再让柯克生气的准备，但也算给柯克做好了预告。 “说吧。”柯克不会觉得柯晨光还能比章以临更让人生气。 柯晨光支支吾吾说道：“师父，你真的觉得章以临是幕后主使吗？” 柯晨光的不信任，确实让柯克觉得更加生气，柯克急道：“刚刚你没看到他那个嚣张的样子吗？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说明什么问题？我看不出来。”柯晨光是真的看不出来，他看人可不准，当然柯克也一直看不准人。 “如果他真的没问题，那么当我说出那些他做过的事情，他就该直接发火了，而不是出言讽刺，这说明他在伪装。”柯克能看出来，当然不是看章以临的反应，主要还是来源于他的能力，但这玩意太过玄幻，说出来柯晨光只会更加不信，还不如这样忽悠柯晨光。 但柯晨光被糊弄的次数太多，他不再那么好糊弄了，他摇头道：“师父，虽然咱们不是警察，只是编外侦探，但是不是也应该讲证据啊？” “证据……”这是最让柯克头疼的事情，疼得他忍不住扶了脑袋。 柯晨光看到柯克的痛苦的样子，他心里也不好受，赶紧说道：“师父，您别生气，我只是…只是顺口说说而已，您别在意。” 但柯克轻轻摇头道：“不，我是觉得你说得对，咱们确实很需要证据，我们不能空口谈抓章以临。” “但是……唯一能当证据的人，已经被我……”柯晨光突然有些自责，他当时不敢下死手的，或许制服林小婉就好，说不定林小婉还能转为污点证人，但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没用。 “不管你的事情。”柯克没有要怪罪柯晨光的意思。 不过，柯晨光倒是提醒了柯克，让柯克又想起了林小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