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也真的想不明白!有没有搞错啊?!为何让我这个外行去领导内行?爆破?特爆组长?这根本不是我的专业啊?第一直觉告诉我——我被流放了!
可恨的是,到现在我还仍然蒙在鼓里,事先别说谈话了,连个口头传达都没有!爆破,又是该死的爆破!这是我一辈子都不想听到、看到的两个字!我气愤地一把将饭桌掀翻在地,愤愤然地跑去质问大队长,奢望这不是真的!
“噢!对了,你担任特爆组长,你老乡小崔做你的助手,马上去打你的背包,然后带队出发!”
然而,大队长的回答让我彻底绝望了!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默默地收拾着东西。顿了顿,将打好的背包又扔到了床上。南方的炎热酷暑,根本用不上被子。拿起一床毛巾被,与洗漱用品一块塞进脸盆里,然后卷起一张凉席准备离开。
车子在笔直宽阔的马路上飞驰着,路边的风景一闪而过。我坐在炸药箱上,深沉的目光凝视着前方,那帮没心没肺的家伙,在唱着,说着,逗闹着。
小崔凑到我的跟前,抬手递给我一支烟。我将他的挡了回去,掏出一盒555,这是我利用在大队部办公室的职务之便,时常抽的好烟,取出一支递给他,自
己也背着风点着了一支。
由于这个来自工兵营的小老乡,是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所以我们有太多太多的共同语言,供我们彻夜长谈。
这次,他却有意识地避开我们曾经百听不厌的情感话题,只是语重心长地告诉了我一个事实真相。
原来,我完全错怪了大队长!这次的突奔广山市,并不是他的刻意安排!更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为了打击报复,而是刘腾龙特意在磨碾我!
“你小子到底有何德何能?不管犯下多大的错误,领导都依然对你信任有加、关怀备至!”
他狠狠地吸了口,顿了顿,才很过瘾地将烟雾缓缓地吐了出来,潇洒地弹了下烟灰,抬手看了看那根已燃过半的香烟的牌子。
“别不知好歹了,看你每天抽着好烟,喝着好茶,被领导宠着,日子过的多滋润啊!你都让我们这些基层的老乡羡慕死了!”
他愤愤不平地继续着他的开导。
而我只是一脸苦笑的听着,沉思着,反省着。
一个急刹车,我们的目的地到了。这是一个南方小城的老城区,狭窄的街道,被经常光顾的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我们的作业点儿,位于闹市区,坐落在依山而建的中山公园脚下,对面是新华书店。
一个瘦瘦的、文质彬彬的粵港人,将我们迎了进去。这个叫十三仔的年轻人,是被他的老板派来协调我们工作的,另外还有一个老人负责着我们的一日三餐。
里面的建筑已被拆迁一空,只留下靠路边半壁走廊和楼上那如被刀劈斧砍过的一个通间。廊下左右一道宽宽的高高的花纹塑料布,将闹市区与作业点隔成了两个世界。
站在楼上,整个作业面就在脚下,周围环立着破旧的高楼,马路对面,那个近在咫尺的新华书店,里面熙熙攘攘,可以清清楚楚地,听到营业员收款的声音。
我们最初的工作,开展得还算顺利。我将那帮没心没肺的家伙,分成了两组,日以继夜地在地基的石头上打孔。
虽然那依山而建的公园,与地表形成的强大落差,促使地下水的压力加大,进而造成每一个钻孔的深进,必然就是一个喷涌而出的泉眼形成,但进度仍然一天天的向前缓慢推进。
我俩每天无所事事地高高坐在楼上,看着他们打孔。时间一长,便有些耐不住了寂寞了。由于白天太热,便每天晚上跑出去,逛逛这座不夜小城的风景,消消暑气。
公园去的多了,就远远地没有了意思。于是,便想到看电影,然而没个影院里,播放的
都是些粵语片子,看不懂只好悻悻作罢。后来,终于在一个派出所对面,找到一家放国语的影院,便兴高采烈的跑了进去。
里面的观众并不多,好像都是些情侣,似乎荧屏上的精彩镜头,丝毫没有吸引住他们的眼球。一对对各自远远地抱在一起啃着。我俩在一个空地方坐了下来,很快被故事情节深深吸引住了。
“先生,打波吗?很便宜的,只要十块钱”,我俩一惊,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个女孩。
他们都是上身穿着一件在当时的内地农村,女孩子很普遍的那种宽松褂子,下身穿着一件短短的裙子,向我们询问着。
“啥东西?好吃吗?”
我非常好奇地问道。
自我到海岛以来,遍尝了此前几乎闻所未闻、各种各样的水果,到底“波”是个什么样的果子?因此,对这两个女孩子的“波”字一出口,便立刻激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
“噗嗤!先生,你简直是太幽默了!”
两个女孩子捂着嘴笑了起来。
“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我一愣,不解地望着她们,不知她们笑为何来!
“想吃吗?”
我旁边的女孩子,见我懵懵懂懂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就笑眯眯地问我。
“当然想吃,在哪
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