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道长说出虚妄是从寺庙里逃脱而出,这说明他是一个真正有本事的人,我相信他能帮得上我的忙。
重回道观,我直奔道长所在。
门是开着的,看到我,他没有丝毫惊讶,“我就知道你还会来找我,那只老秃驴虽然有那么一点本事,不过心性太差,估计出了这个事,他自己就先受不了了。”
道长伸出手,“东西给我瞧瞧。”
我立刻将黑色绒布递了过去,打开之后,道长眉头一挑,显然很有兴趣,“这东西可很少见了,我恰好认识它,这是一种邪神,具体叫什么名字我已经忘了,不过在典籍中曾经写过,这种邪神一旦出现,便是贪吃的象征。它是以吃为名被供奉出来的,他吃人的善良,吃人的正义!”
道长一笑,“这种邪神出现时,供奉他的人乃是一名富商,他几次三番想要贿赂高官,却屡屡碰壁,原因便在于那位高官两袖清风,眼里容不得沙子。于是他便找寻高人,用一木头雕刻出这尊邪神,日日供奉,以血滋养,让他去吃掉那名高官的良知。后来,他贿赂得逞,一路成为皇商,但最后结果却不好,他与那名高官齐齐斩首于午门之上!”
“如不出我所料,这
尊邪神便是那个时候流传下来,至今已有几百载,早已成了气候,诞生虚妄也不足为奇,可若真是这样,那可就有点麻烦了。你们只能寄希望于他是真的如记载那般贪吃,不然想抓住他可就难了。”
我现在更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请道长解惑,我们该如何抓住他,以雕像为诱饵吗?”
“没错,雕像是他的本体,相当于我们人类的肉体,虽然毁坏本体,它还能活,但是会元气大伤,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虚妄不会舍弃雕像。那名小僧是供奉它的人,如今已经被赶到山下,你们可以将它放到我这里,据我所知,虚妄都非常骄傲自大,应该不会怀疑,到时我会提前做好布置,请君入瓮!”
道长的话,让我心中稍定。
既有人肯帮忙,胜算就大了许多。
我与叶溱告辞离开,到了半路便分头行动,等晚上在道观集合。
刚好是正午时分,我在外面随便找了一家馆子,解决午饭,这才回到店里。
前几天耳边总是有周乐儿的声音,如今突然安静下来,着实让我有些不太适应。
店铺里本就没有窗户,只有门口能射入些许光线,突然周围一暗,我转头看
去,就见门口处站着几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一进门,他便斜眼四处打量,嘴里还叼着一根牙签,嘴上油光不少,看样子应该是刚刚吃过午饭。
我上前招呼,“几位药买什么?”
“我们不买东西。”
听到此话,我心一沉。
年轻人吐出嘴里的牙签,一双眼睛如同毒蛇般阴冷,“前两天我兄弟在你这里买了一些纸钱,结果他妈半夜给他托梦,说你们的钱是假的,根本没收到。你说我这兄弟的妈,死都死了,还给弄了假钱,你说这说的过去吗?现在我这兄弟自责的要命,好几天都没出门了,是吃也是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你说这事怎么办?”
来我这里买纸的人,我个个都有印象,年轻人的确有,但是像如此这般的吊儿郎当的,还真是没遇到。
我拿出账本,“你兄弟是几月几号,什么时候来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兄弟现在身体虚弱,出不了门。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的问题,你要是不卖假货,也不至于有这样的情况。”
纸钱这种东西不分真假,地府能否收到,看的主要是路引还有文牒。
只要这两样东西没有问题,那么对方是绝对能收到的。
我作为抬棺人的后代,经手的纸钱早已数不胜数,如果真的收不到,那些冤魂早就来找我了。
我猜测他们只是单纯来找麻烦的,至于原因,难道是因为我没交保护费?还是说,我得罪了什么人,又或者是和父亲有关?
我脑中迅速思索一遍,“那你们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朋友受到这么大的精神创伤,你总得赔点损失费吧,我也不多要。”混混伸出三根手指,“三千,你掏钱,咱们了事,你要是不掏钱,那我就只能让我朋友把他妈的尸骨挖出来,然后抬到你们店门口,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做生意!”
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威胁恐吓!
三千?
这个数字让我心中一动,“你们该不会是工地里面的王工派来的人吧?”
混混脸上的表情稍微一僵,随后又恢复如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子,精神损失费三千,快点,别墨迹!”
果然是王工干的。
他将酬劳从三万变三千也就罢了,现在居然又找混混,想要把这三千也拿回去。
那最后,自己岂不是白白帮了别人的忙,却一分钱都没赚到?
抬棺人有一个规矩,就算是帮自家人抬棺,也需要收取报酬,哪怕仅仅只是一分钱,一颗鸡蛋,一粒米。
若是吴家人不收钱,那倒霉的是自己,若是受恩惠者不付钱,那倒霉的就是他们!
“小子,我劝你最好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