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秒钟,黑沙下面,跑出了一大片手指节长的壮硕蜈蚣,都开始朝我这边蠕动起来。
是虫降!
我惊骇莫名,传闻中,这帮东南亚降头师掌握的降头咒大约有三种,一种是药降,一种是虫降,还有更为厉害的灵降,与苗疆的蛊术大致向对应。
这家伙,能够在短短时间内,利用药粉,制造出无数条花足蜈蚣来,想必是擅于控制虫降的高手。
看到这儿,我脑门上渐渐有汗了,成百条蜈蚣在我脚边蠕动,但凡被咬中一口,绝对不会好受,尤其是这种利用阴法条子的虫降。
这家伙实在不简单,控制虫降的技巧,比我这半吊子强了不知道多少!
然而我心中虽然胆怯,可停留在肚子里的旱魃,却莫名变得兴奋起来,不消一会儿,那小东西就在我身体中钻来钻去。
发出兴奋的嘶吼声,居然不待我的命令,自己从我身体中钻了出来。
这些密集的毒虫,在普通人眼里简直恶心到了极致,然而对于身为灵蛊的旱魃而言,却是一份饕餮的美味。
不等我下命令,这小东西已经疯狂钻进了蜈蚣群,开始和这些毒虫们捉对厮杀。
说来也对,一条条的蜈蚣,数量加起来足有上百,而且每一只都那么张牙舞爪,显得可怕极了。
可是面对旱魃的气息,它们偏偏无法逞凶,只要被我家小东西一口咬中,立刻就会全身瘫软,趴在地上无法动弹。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旱魃身为蛊中奇物,说到特殊性,自然远胜于普通的虫降。
在这小东西身上,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气息,似乎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但凡是被这股气息所笼罩,无论多么强悍的毒虫,也只能停下来,任它宰割。
此时蒋庐主的身体忽然摆动起来,又蹦又跳,宛如跳大神一般,在地板上踩着不规则的步伐,口中则喃喃诵念,发出了一连串经咒声来。
这家伙的经咒声,声腔古怪,显然是来自于东南亚地区的黑法邪咒,与正统的苗蛊传承并不一致,我也听不懂。
不过,随着大量经咒声的涌动,在别墅周边,居然有着无穷的黑雾冉冉升腾,继而化开了,形成无数股弥漫的黑色烟雾。
我捕捉到了弥漫咋空气中,那森森的鬼气,还有无数凄厉而又森冷的冷风,在空中徐徐环绕,眼中禁不住
一抖,有些骇然地失声道:“鬼降!”
他并未回答,只是呈现在脸上的阴冷和厉笑,已经说明了一切。
妈了个巴子,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丫的果然是个牛掰人物,出手不凡,简直让人眼花瞭望。
又是虫降,又是鬼降的,这尼玛让我怎么玩?
还没等我做出反应,这家伙念咒的声音便徒然变得高亢起来。
随即,我感觉风流动的冷气开始变得森怖了许多,丝滑的凉意就像野兽的舌头,猩然舔舐着我的耳垂,还有后背。
森然的冷风,夹杂着彻骨的阴寒,在我耳边呼呼吹奏者,忽然间,我感到身后有一股气流,直挺挺地逼近了我。
赶紧就过头去看,然后就对上了一对猩红色的眼睛,直勾勾的,飘在天上,与我对视起来。
在那双血腥的眼瞳中,我捕捉到了无数的残暴,还有阴冷的怨毒之气在里面绽放。
视线游移,我挣脱掉了那只鬼眼的视线,然后发现自己的身后,莫名其妙地飘起了好几团恐怖的黑影儿。
每一道影子,都弥漫着森怖的冰寒,手上拿着弯角似的镰刀,朝我脖子上猛削过来。
这家伙控鬼的
手段,当属一流,我完全反应不过来,七八道鬼影已经阴恻恻地围着我转,然后突手持死神状的镰刀,疯狂斩向了我。
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实体的攻击,还是鬼气太浓郁之后产生的幻觉,只能低头避开,十分狼狈地滚到在地板上。
忽然的一股腥气中夹杂的森冷,让我莫名胆寒,不自觉打了个摆子,急忙闭住呼吸,然后探出左手,激发了手中那股阴寒之气,猛然抓向了鬼影的脖子。
这东西,果然是实体啊,即便被我扣住脖子,还疯狂挣扎着,扭动四肢,不断地扭来扭去,腥冷的嘴巴里,则发出“哇哇”的鬼哭声。
讲真,我有点被震撼到了,这鬼影,完全不同于普通意义上的鬼魂。
而是利用怪怨之气,凝练出来的小鬼儿,属于东南亚地区的“特产”,比较起普通的冤魂,它们更霸道,更加富有攻击性。
然是这样的小鬼,它们存在的价值,有且仅有一个,那就是害人!
我和小鬼那两颗暗红色的眼珠对上,嗜血、残忍的气息,立刻沿着视线传递进脑子,让我彻骨冰凉,整个身体直接僵化了。
于此同时,在我前方的
蜈蚣降,也猛然弹地而起,倏然朝我扑来。
虽说这玩意天生受旱魃克制,可我家这小东西毕竟有些势单力孤,一张嘴巴,能吃掉多少呢?
眼下这密密麻麻的一大群蜈蚣齐袭而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往后躲,然后大声沟通旱魃,让这小东西赶紧给我挡住,挡住!
好在旱魃还算给力,感应到我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