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背尸,我不仅承受着精神上的压力,还有身体上的。
这女尸很奇怪,身材十分纤细,估计不超过五十公斤,但背在身上,总感觉像背着特别重的东西!
从房间到客厅有不小一段距离,我才背着她走到房门,就已经累得不行,腿也开始发软。
想起师父反复叮嘱过,贵人入棺前,她的脚不能沾地,我也只能咬牙坚持着。
而且,背尸的时候还不能说话,不能回头看,否则扰到贵人,让她不想走,那就麻烦了。
最后,我在师父地指挥下成功把尸体放入棺里。
女尸入棺的瞬间,我如释重负,背上全是汗。
这期间,王家两口子一直没现身。
对此我感到微微纳闷,好歹是生养二十多年的女儿,再怎么忌讳,也用不着这么害怕吧?!
我越想越觉得,王家女儿的死亡背后有什么隐情……
尸体入棺后,接下来最关键的一步,“拉线”。
拉线是先用棉线在死者头上拉一圈,然后从眉心牵一根长线到两脚中间,如果这根线正好经过鼻尖,才能证明尸体摆正,要是线歪了,必须将尸体摆正。这样做也是有“行得端,走得正”的意思。
辛好女尸的身体是
正常的,要是那些弓腰驼背的老人,我都不知道如何下手。
就在拉线的时候,我又一次对上女尸圆睁的眼睛,她眼珠突然转了一圈,这可真吓坏我了!
可当我再次看过去时,她眼珠没再出现任何异常。
对此我只能安慰自己说,看走眼的原因可能是第一次跟着师父办事太紧张的缘故。
拉好线,我把棺材盖上,特意留下四分之一的位置,方便让死者的亲属来灵堂悼念时,能看到死者最后一眼。
至于棺材钉上寿钉封死这件事,要等到送葬前。
接下来,我就跟着师父继续待在王家主持丧事。
后两天里,我白天帮忙,晚上睡觉。
不过一点也不忙,因为来王家悼念的人,屈指可数,整个灵堂特别冷清。
第三天晚上,师父喝了几口酒,有些头晕,就去隔壁房间休息。
我一个人呆在灵堂里,安静地烧着纸钱。
手上干着活,我时不时地看眼棺材。
乌黑的棺材停在灵堂中央,静谧至极。
棺材旁的守魂灯,淡蓝色的火焰轻轻摇晃着。
这样的环境安静中透着诡异,总感觉下一秒,好像会出现什么恐怖的事情。
想到这,我暗暗骂自己乌
鸦嘴。
想什么不好,非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烧完纸钱,我随便找了个地方靠着打起盹,毕竟人的身体不是铁打的。
虽然晚上一个人待在灵堂很害怕,可架不住犯困。
“咔呲咔呲……”
耳朵冷不丁地闯入一阵怪异的声音,我瞬间被惊醒!
醒过来后,我第一反应是老鼠搞出来的动静,在农村,老鼠特别多,尤其喜欢在夜里活动。
我连忙起身,打算把老鼠揪出来,千万不能让这些小东西扰到贵人。
就在我走到棺材旁时。
“咔呲咔呲……”
那奇怪的声音又开始响起,我脚步顿在原地,眼睛忍不住瞪大。
那声音好像是…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坏了!
老鼠该不会已经钻到棺材里了吧?!
还是尸体……
我不敢再接着往下想,忽然灵堂外吹来一阵冷风。
“唰!”
棺材前面的香随着冷风吹过,突然自动加快燃烧的速度!
香正常的燃烧速度是缓慢的,可现在燃烧的样子,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吃香一样,香消耗得很快!
照这种速度,不到半小时,这些香肯定烧完!
我脑子里浮出一个
念头,鬼吃香。
放在灵堂里烧的香,是用来守魂的,用途就是给亡魂指引一条回家的路。
正常来说守魂香可以燃烧三天三夜不灭。
眼下尸体还没入土,要是守魂香提前燃尽,亡魂找不到回家的路,变成孤魂野鬼,就真的出大事了!
守魂香,不能灭!
我现在顾不得再接着寻那奇怪的声音,急忙拿出一把纸钱往外撒去,又行了个礼。
“黄泉有路,四方有神,诸位客人,既享香火,当走,吾在此送客。”
这两天跟着是师父办事,他跟我讲了许多阴行里的事,其中就有鬼吃香这样的危险情况。
孤魂野鬼没有亲人祭拜,它们会趁别人家办丧事的时候,抢夺灵堂主人的香火。
我刚才说那些话,是告诉它们,既然已经吃了别人的香火,应该适可而止,该离开就离开。
在我这样一顿操作后,守灵香燃烧的速度开始变慢,最后恢复正常。
我悬着的心也随之放下一丁点,因为刚才发出怪异声响的事还没解决。
那声音是从棺材里发出来的,我走到棺材旁,大着胆子将耳朵慢慢凑过去。
“吧砸吧砸……”这次的声音变成了一种类似小孩喝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