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媳妇想到了一个人,他是死者的一个远房侄子,叫顺子,住在他们家隔壁,曾经因为滴水檐闹过纠纷。
当时老罗家的房檐探到了他们家院里,下雨时滴下的水刚好打在他们家山墙上,天长日久,水滴石穿,他们家的山墙就被浸塌了。
当时两家闹得挺凶,不过后来死者出面,给他们家重修了山墙,这事也就过去了。
这次办丧事,顺子特别主动地过来帮忙,殷勤得有些反常。本来两家人就吵过架,没结仇就算不错了,他还主动得像亲侄子一样,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老太太两次起尸他都在场,这就很让人怀疑了。
死者儿子听了,说道:“不会吧,顺子虽然说跟咱们家吵过架,不过咱娘对他挺好的啊,要不是咱娘出面,他家的山墙我还没打算给修呢。”
我仔细盘问了这个叫顺子的人的形容相貌,这正是我先前问过的那个人。
当时我见他眉间带煞,这是接触过妖物的标志,那时只是觉得不对,不过心中没有咬定是他,毕竟小英中邪,身边的人都有可能沾染妖气。
虽然知道搞鬼的人是谁了,不过顺子要是咬定了不承认谁也没办法,现在当务之急是先
把老太太尸首料理了,然后还有老太太的孙女也要处理。
于是我做主,对死者儿子说道:“你妈的装老棺材预备好了吗?”
“早就打好了,就等着停完七天出殡发送。”
“那行,现在先将你妈的尸首放进棺材,钉上棺材钉,缝隙处用黄符封住,暂时存放,不耽误你七天发送。”
死者儿子连连点头。
我有些不放心,又叮嘱道:“一定要严加看管,不能让外人接触,尤其是符纸,谁也不能碰。”
死者媳妇说道:“先生放心,这次我亲自坐棺材边上看着,顺子要是敢来,看我抽不抽他!”
于是众人依言,将尸首放进棺材。
我在火盆旁拿了几张待烧的黄纸,一口气画了二十来张困灵符,密密地围着棺材贴了一圈。
料理完尸首,又来看小英。
小女孩折腾了半宿,现在已经沉沉睡去,我没感应到妖气,估计那黄皮子已经暂时撤了。
为了防止黄皮子再来,我给小英贴上清心符,又画了一道五鬼镇邪符塞进她手心里,然后嘱咐罗强小心观察,我们先回去休息。
出门时路过院子,几个帮忙的人还在院中坐着,我留心打量了顺子几眼,只见他
眉宇之间妖气纵横,竟然是比刚才还要浓重。
周小可也察觉到了,上上下下地扫了他几眼。
待到我们走远了,她冲着我说道:“乘风,那个叫顺子的人,面带死气,竟然是个死人的面相,这事怕是要闹大发了。”
我点头不语,心中却暗暗嘀咕,本来到刘家屯是为了探听玄武一事的,结果玄武的事没有眉目,却赶上了这么一档子事。
这刘家屯看似不大,出的事却一环连着一环,先是老太太诈尸,再是孙女中邪,然后又诈尸,还咬死了一个人,黄皮子没见着,人已经被折腾个够呛。
回到刘家,大家也都累了,草草睡下。
第二天就是三娃子出殡,村子里一下死了两个人,一时间人心惶惶,说什么的都有。
毕竟三娃子是给自己家帮忙致死的,死者的儿子罗强出钱出力的帮忙张罗。
刘大利作为村子里的执事,也是两头跑着安排。
我一早起来,没忙着出门,先去院子里找了一圈。
村户人家,吃饭时的垃圾都是扔在院子的角落里,任由鸡刨狗啃。
昨天吃了小鸡炖蘑菇,剩下的骨头残渣也扔在院子里,我扒拉了几下,捡了几根尖利的鸡腿
骨揣在兜里。
民间一直都有公鸡辟邪的传言,其实不止公鸡,只要是鸡就能辟邪,只是公鸡要更厉害一些。
这是因为鸡天生阳气最旺,我老家一直就有“土里千年,不敌好鸡一只”的说法,如果是厉害的大公鸡,鬼都不敢轻易靠近,这是天生的相克。
揣着鸡骨头,我带着周小可和刘三利去了罗强家。
死者儿媳妇果然在棺材旁守了一夜,正靠着棺材打瞌睡。
见到我们来了,赶紧让至里屋。
女孩小英已经醒了,没有再闹妖,只是精神有些萎靡不振,脑门上贴着的符纸一直没敢撕下来,手里也是,紧紧地攥着那张五鬼镇邪符。
我将鸡腿骨竖着放在老太太棺材的四个角上,这是预备抓黄皮子用的,一连串的事情都是因它而起,不把它抓到,事情就无法彻底解决。
然后我又感应了一下,想寻找黄皮子的妖气方位,只是什么也没找到,看来这畜生藏得挺隐蔽。
既然老罗家看上去已经没有大碍,黄皮子一时又无从查找,只能从顺子那里下手了。
不知道他是怎么跟黄皮子勾搭上的,不过既然他已经下了手,没达到目的肯定还会再次出手。
顺子
家就在罗强家隔壁,刘三利扒着墙头探出脑袋望着他家院里,说:“那小子垂头丧气地坐在院子里头呢,要过去抓他不?”
周小可没好气地抢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