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教授打量着我,很客气地对我说:“墩子小兄弟是个爽快人,他说的话我都信,很难得呀,叶先生年纪轻轻就有一身本事,真是不得了啊。”
我看得出来,对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露出疑惑。这很正常,我又没生三头六臂,一个普通人而已,大墩介绍我时直接就是下三路,眼见才能为实,我不亮出点真本事顾教授是不会轻易信的。
我笑了笑,“我听大墩说顾教授您是炎夏壁画专家,造诣高深,认识您我很幸运。”
我边说,边打量对方。顾教授大约六十岁左右,戴着老花镜,脸上皱纹不少,像个饱经风霜的老农民。
另外,顾教授戴着一顶帽子,帽沿前边很低,后面却压得很深,是一顶特制的帽子,戴在头上看上去很不协调。
简单寒暄几句之后,顾教授带着我们去招待所小餐厅,来到一个单间,桌子上已经上了七个菜,有鱼有肉,很丰盛。
王大墩对我说:“本来我提出做东为顾教授接风的,可教授怎么也不同意,非要他做东,他说咱们提供了价值不一般的信息,他要请咱吃顿饭。”
坐下之后,顾教授让彭连国找服务员拿酒水,他问我:“不知叶先生喝什么酒?”
我说:“我不喝酒,这是风水一行的规矩。”
“是这样啊。”顾教授点了点头,然后对彭连国说,“除了墩子兄弟外,我们都要不喝酒,给墩子拿瓶宁城老窖吧。”
房间内空间不大,空调开着,干燥燥的有些热,王大墩对顾
教授说:“叶青不是外人,教授把帽子摘了吧。”
于是,顾教授就把帽子取下来,起身放到一边的柜子上。他转身的一刻,我发现他后脑勺贴着一块狗皮膏药状的东西,上面画了几道条条杠杠。
我明白了,怪不得对方戴了一顶特制的帽子呢,原来是遮丑。
我忍不住好奇,“顾教授脑袋受伤了吗?”
顾教授叹了口气,“没办法,三年前就得了这个怪病。”
坐在一边的杨文秀对教授的话进行了解释。原来,顾教授对壁画一向非常热爱和痴迷,经常去莫高窟、东千佛洞之类的地方去研究石壁上的图画,往往一呆就是一整天,那些地方要么阴暗潮湿,要么阴冷干燥,日久天长后,顾教授的身体就有些受不了,三年前有放牧人在巴蜀武落钟离山的一个山洞内发现了很奇特的岩画,得知消息后,顾教授马上带学生赶了过去。
岩画上是一幅使者出使西域的场面,根据画中人物的穿戴及打扮,顾教授一眼就断定是东汉时期。众所周知,东汉只有张骞受汉武帝委派出使西域,而画中人物的肖像并非张骞。
尤其不好理解的,出使西域的壁画怎么出现在巴蜀之地呢。
顾教授苦苦思索得不到答案,不知不觉在山洞内研究了三天三夜,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教授忽然感觉后脑勺发凉,好像被刺了个窟窿一样直灌凉气。他找医生看了后医生对他说,这是身体长久呆着不动脑神经受了凉气造成的。
经过一番吃药针灸以
及按摩之后,效果不见有丝毫好转。
顾教授说:“后来有个民间高人对我说,我这情况不是因为受凉,而是因为中了邪气,于是那人就给我用了现在这个法子,说半年之后就能恢复正常。”
我看仔细了,原来教授后脑勺上贴的是驱邪符,我不由摇头,山洞内空气与外界相连,循环较为流畅,不会有邪气,即便有些邪气,被进洞参观者身上的阳气一震之后,也生不起波澜。
当然,也未必因凉气导致。
巴蜀地形复杂,有些地方有瘴气弥漫,顾教授受了瘴气也是有可能的。
我吸了一口丹田气,运到右手劳宫穴,然后对着顾教授的后脑勺,轻轻导入真气。
只一会,顾教授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等我手掌离开其后脑勺后,他拿手摸了摸后脑勺,“咦?感觉舒服多了…”
随即,惊喜地对我说,“叶青小兄弟,好手段啊,你刚才用的什么法子?”
我说:“教授你今后没必要戴帽子了,今后我再给你来几次,我保证发凉的那种感觉从此远你而去。”
顾教授顿时很激动,一把抓住我的手,恰在这时,彭连国拿着一瓶宁城老窖从外面进来,教授吩咐他,“倒酒,倒酒!我要敬神医一杯。”
王大墩说:“教授不是不喝酒吗?”
“今天我高兴,我要破例。”
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
两杯酒下肚后,话题很自然引到我和大墩看的壁画上,顾教授说:“根据大墩在电话里的描述,我猜测你们可能无
意中闯进了一座吐谷浑王侯墓。”
王大墩说:“吐谷浑是个嘛玩意?”
“吐谷浑可不是玩意,”顾教授笑了,“它是唐朝时期的一个少数民族部落,后来发展成为一个王国,长期居住在青海,后来迁居凉州…”
“我做出这个判断是有依据的,你们不是一共看到四幅壁画吗,其中第三幅很说明问题,我听大墩说,第三幅画是一群人围坐在一起,天上有一轮圆月,是这样的吧?”
我和王大墩都点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