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记下了一个地址之后,我说:“我什么时候过去呢?”
“我一直在家,你随时可以过来。白天晚
上都行。”
我说:“那我现在过去吧,我挺着急的。大概两个小时我就能到你那边。”
“你愿意来就来嘛,我二十四小时都在家。”
在这一路上,我和林素素都在好奇这是怎么样一个女子。
我猜这女子不超过二十五岁,林素素说听说话的语气,像是三十岁以上了。
我们按照地址,一路走一路问,最后终于找到了这一户人家,这是在赢川城内的一栋二层小楼上。一楼租出去了,是个照相馆,照相馆里还做打印复印的生意,二楼就是这女子的家。
想去二楼,就要通过一楼的门店,楼梯在屋子里面。
我们的车到了,这门就打开了。
我看到一个非常朴实的女子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穿了一个淡蓝色的上衣,灰裤子,布鞋。头发扎在脑后,圆脸,眼睛不大,但是挺耐端详。
她说:“你就是陈先生吧?”
我点点头说:“是我。”
“进来吧,去家里谈。”
我和林素素一起跟着她进去,她说:“这店是别人的,这房子是我家的。我得给人把店门关上,不然丢东西我赔不起。”
她把门关好之后,先走到了楼梯上,走上去之后转过头看着我俩说:“走吧,怕我是坏人吗?”
我和林素素互相看看,跟着她上了楼,到了楼上,进了屋子,她指着一个破沙发说:“坐吧,我给你们倒点水。”
屋子里突然有个苍老的男人声音喊了句:“芳芳,这么晚谁来了?”
“你莫管,是我两个朋友,外地来的。”
很快,我看到一个脸色如土的中年男人从屋子里扶着墙走了出来。
这女子立即过去说:“大,你出来干啥嘛!”
“我看看你交的都是啥朋友嘛!”说着,这男人看着我们笑笑。
我说:“大哥你放心,我们不是坏人。”
他点点头说:“看穿戴这么讲究,一看就不是坏人。”
说到这里,就喘不上气来了,不停地咳嗽。
这女子扶着男人回去屋子里了。
很快,咳嗽声停了,这女子才走了出来。
她说:“这是我爸,以前在煤矿挖煤,煤烟子进了肺里面,肺坏了。我需要钱给我爸洗肺,据说这是个很长期的过程,需要很多钱。”
我点点头说:“怪不得。”
林素素说:“可以找煤矿的老板啊,让煤矿出钱给你爸治病。”
她叹口气说:“我爸为了多挣点钱,去的黑煤矿,老板早就跑了。哪里去找嘛。钱带来了吗?”
我说:“你先看看东西,能不能翻译,要是能翻译,明天我们再带钱过来。”
她说:“那好吧,东西给我吧。我说能翻译就能翻译,这东西做不了假。这西夏文我爸都不认识,我小时候特别聪明,我爷一教我就记住了。”
林素素带来的不是羊皮册子,而是一个影印的纸册子。
这都无所谓了,她拿在手里看了一遍之后,把本子放在了茶几上,她说:“我都能看懂,一个字都不会差的。钱拿来,我就给你们翻译。”
林素素把本子收起来,说:“现在银行都关门了,明天一早银行开门我们就取钱,你在家等我们。”
她说:“行,我一直在家。”
林素素说:“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李芳芳,党项人,二十三岁。我已经穷疯了。你还想知道什么吗?”
林素素点点头说:“够了,我不需要知道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