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很快印下了血迹,鲜血顺着光滑的金属下滑,渗进金属槽和深蓝色真皮的缝隙中
,看起来十分难清洗,简直让人强迫症犯。但,宋枝意一点都不觉得抱歉,毕竟,他自找的。
她坐上车就给自己司机打了个电话,“等会你跟着后面这辆车。”
她挂掉电话,把手机啪的一声反扣在两人之间的置物台上,这恰到好处的声响拿捏出了一股毫不示弱的气场,“让我上车干嘛 ”
顾御洲漆黑英挺的眉终于动了动,微微侧脸,车内深蓝的荧光落在他挺鼻上,在他脸上拓下淡淡峰影,“我冷。”
宋枝意:“……”
好吧,外面下雪天他穿衬衫确实开窗能冻死。
宋枝意:“会,还是,不会,比上车两个字多嘛 ”
不说上车嘴巴就会被冻住是吧
顾御洲睨着她轻笑道:“给你使绊子 ”
声音染了丝嘲弄的笑意,宋枝意要他个准话,干脆利落地直视他问道:“不会 ”
“在你眼里,我这么不是个爷们儿 ”他拖拉着腔调,尾音拖着好听的儿化音,嗓音大概是饮过酒,又哑又沉,却莫名有几分暧昧缱绻。
密闭的车厢里,氛围灯变幻成暧昧的紫,气氛也随之发生微妙的变化。暖气很足,宋枝意裹着驼色的呢大衣,酒后本就燥热的身体很快更嫌热了。
顾御洲偏头,眉峰微扫,眼眸转动,几分轻佻地说:“是个爷们儿都不会为难前女友。”
他的气息在密闭的车厢里不容忽视,温热浓烈,说出来的话像是点着了她体内的酒精,她心脏乱跳了几下,体温一点点升腾上来。
她懂了他的意思了:纯爷们儿,不会为难他睡过的女人。
这也说明,他真的放下了。
跟她之间没有爱恨纠葛,只有释然。
宋枝意睫毛垂下,他这么快就交了底,既然如此,作为一个生意人,看见的对方的底线,就会反复试图踏破,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
她微抬下巴,据理力争道:“但事实上,跟你好过这件事已经让我损失惨重,今天的许董你也看见了,是因为忌惮你才换掉我。荣科的方董也是担心做新手机联合研发的时候,你碍于我们公司在,不便跟他们合作,直接拒绝了跟我们合作。你就说这些损失你怎么弥补 ”
居然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顾御洲简直要被气笑。
合着他这八年他被她无情抛弃,在她眼里都是理所当然。
顾御洲唇间溢出一抹轻笑,欠嗖嗖地说:“那抱歉。作为前男友,我已经没有义务为宋小姐服务。”
第4章 狗
“嘭—”
宋枝意在下一个红绿灯关门下了车,毫不犹豫的。
她觉得顾御洲说得没错,成年人该为自己当年的选择买单,都是自己选的,该承担后果,人家已经没有义务了。
只是到急诊后——
被医生处理伤口时,她受到了刮骨般的摧残。
她疼到跺脚,痛到流泪,消毒药水碰到伤口,那种直通天灵盖的痛忍过一波,又是一波,痛到后来实在受不了了,泪汪汪地破口大骂:“顾御洲!什么狗屁爷们!才不是!”
都怪他!要不是他她们家生意好好的,她才不需要去陪人喝酒!
主治医生停手,全脸只露着双眼睛,认真打量她,眼睛忽地一闪,像是脑袋上有灯泡亮了,透着聪慧的光芒,“顾......御洲 ”
这名字可就如雷贯耳了。
再一看宋枝意的名字,就有点印象了。
宋枝意回过神来,看这位医生就像是快忙秃了,判断他没时间上网冲浪,不一定能确定是她。她遮掩道:“一条鱼的鱼,一碗粥的粥。”
主治医生:“啊 ”
没人会取这个名字。
宋枝意一本正经地说:“他家以前穷,他爸妈希望他顾得上吃鱼就行,吃不上鱼有口粥喝也行。总之不能饿肚子,就跟人家取名阿猫阿狗好养活一个道理。”
主治医生:“......”
顾公子家以前穷
人家祖上就富,哪怕最落魄的时候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他忍俊不禁,继续手上的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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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株古槐树雄伟排列在胡同里,树枝枝干被雪水净透,幽黑清冽,槐树掩映下,灯火照在朱红大门上,横九竖七排列着的金钉恢弘溢彩。
围墙上开的车库大门有三车道那么宽,地下第一层只停车,地下二层带人防功能,这会儿停满了车,是家中在宴请宾客。
本来,顾御洲也该早点回来,这会儿再进去倒是不合适了。
这是他们新买的宅子,之前的主人也属于榜上的富豪,最近从事的行业不景气,最终挣扎无果也没落了,将宅子转了手。据他阐述,十八岁就开始走南闯北的拼搏,如今看来在时代的洪流下,个人努力不过就是螳臂当车。
他坐在车里,目光瞥了一眼羊绒垫上的斑驳血迹。
心气还那么高......
被卡脖子了,居然摔门走得那么干脆利落。
真的是没吃过苦,不知道自己面临着什么。
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