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低下来,说:“顾御洲,是我没原谅你……”
话音落下,室内忽然变得更加空荡。
她伸手?捏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腕拂开。
这个动作,像是惊醒了什么沉睡的野兽。
刚才还像石像一样的顾御洲忽然将她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地往室内走去。
宋枝意心惊,天旋地转间,身体?已经倒挂在他肩上,她刚喝了很多酒,这时候被颠簸,简直能直接吐出来。
看见他没几步就要走到床边,她惊惧得浑身颤抖,她害怕他真?的做出伤害她的事来。
“顾御洲,你别发疯!”宋枝意踢打他,拳头落在他肩膀,后腰,后脑上。
顾御洲却像是巨大的石块一样,岿然不动。
眼看已经走到床边,宋枝意嘶声尖叫,“顾御洲!”
到了床边,顾御洲却没把她往床上丢,而是绕过床直接走到下午他们在那?儿撕咬的贵妃椅上。
他下午在这地儿上瘾了
顾御洲把她丢在了贵妃椅上,宋枝意很快就知?道他的用意,贵妃椅两边有遮挡物,好?掌控她。
她刚想翻身下床,他轻易就擒住她。
“嘭嘭嘭——”拳头不断砸落在他背上。
“你还欺负我!”宋枝意嘶声喊道。
顾御洲只是从背后抱着她,一动不动。他的双臂横在她的胸前和她的腰间,将她圈在他的腿间,他的腿也又粗又长?,夹着她的双腿,他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将她的头都压住。
他像只笼子一样把她牢牢地锁在他怀里。
她只要一挣扎,就换来他更紧的钳制。
像是会收缩的笼子,她一挣扎就收缩得更紧。
她的胸口几乎要被他的臂膀挤压得喘不过气,头顶上都是他灼热的气息,后背上是他猛烈的心跳,颈部肌肤传来两人交颈的体
?温,哪哪都是他的气息,她一动都动不了,一点都逃离不了。
很快,她就发现?,顾御洲只是将她抱在怀里,没有任何?动作。
她恐慌的激愤逐渐散去,她也发现?,只要她不挣扎,他的臂膀就会自然放松一些,她也好?喘气一些。
“别……离开我。”他的声音哑透了,四个字说出来却有顿感?。
她能听到他喉咙的吞咽声,细微的声音传到她耳朵里听上去特别艰涩。甚至,有些卑微。一点都不像高高在上对她强取豪夺的顾御洲。
她心尖像是被人拨了一下的弦微微颤动。
“就坐在这儿,陪我看会雪,好?吗 ”他的喉咙好?像被打碎了,哑得惊人。
她不再吱声。
屋里很暗,这会儿他们两不再说话,玄关的声控灯也暗了。只有墙壁边上的炉火在燃烧,发着昏昧的光。
雪下得很大,他们坐在落地窗边,外面白茫茫的一片,积雪很厚,漆黑的夜穹也被白雪映照得透着些深蓝。雪地上亮着稀疏路灯,在皑皑白雪中发着微弱的光芒。
落地窗是整片景的,视野非常开阔,就这样坐着,两人好?像置身于暴风雪中,雪落在他们周身。
他紧紧拥抱着她,有种抵死缠绵的错觉。
顾御洲需要冷静思考一下。越是崩溃,越是失控的时候,越得冷静。
她说跟他睡……恶心
他心猛地被一刺,深深吸了一口她发心馨香的气味,这疼痛也缓和不过去。
这姑娘,怎么这么知?道怎么刺伤他呢
“宋枝意……”顾御洲一开口,发现?自己喉咙被烘烤得干涩无比,眼眶都热了,他收拢了臂膀,“我从来没有怎么看你。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我只是见不得你这样而已……我只是……会心疼……”
他的声音很低。
外面的风雪不断吹着,里面倒是很安静,他的低喃声也很清晰。
宋枝意没有回应。
她不吱声,顾御洲心底就更加恐慌。
看她的表情?,她是真?的很受伤。
她误会了。
误会他只想和她睡,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他只是,想拥有她,想跟她在一起。
他低声在她头顶声音很轻柔地问:“这些年,你都是这样过的吗 重逢的第一天,陪客户喝酒,受伤受成那?样 今天也是,烫伤也喝 ”
他的声音下意识地放得很轻,像是怕大声点就激怒她。
说这话可能有点晚,重逢的第一天他没好?好?去关心她。
“你爸呢 ”顾御洲又问,“怎么让你出来这么喝 我只是心疼你,也不可以吗 我的人,凭什么要陪人喝酒 还不要命的喝 我这些年白混的吗
“嗯 宋枝意 ”
怀里传来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睡着了
他僵住,不再说话。
他轻手?轻脚地调整她的姿势,将她的颈部用自己臂弯托好?,小心翼翼地打量她。
睡着了。
浓密卷翘的睫毛阖上,朱唇微微张着,脸颊酡红,呼吸声很浅,但睡得很香。
顾御洲:“……”
酒品真?好?……
喝多了就睡……
但,把他搅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