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穿过,绕了一圈,在他的背后系了个死结。施方看了看系在腰间的那根绳子,有鸡蛋粗细,而且是尼龙绳,绳子的另外一段系在了旁边一个树枝上。
而
那人的腰上系了根同样的绳子,而且另外一端也是系在那个树枝上,这样一来,即使他们从所在的树枝上掉下去,绳子也会把他们拉住,这就相当于他们的安全绳,施方这才缓过神来,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感也大大减轻了。
此时,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骚臭味,也不再让他感到特别作呕了,对那人的好感和感激之情油然而生。此时此刻,那人对他来说,就是唯一可以依靠的狱友和战友。
“去年时,有一个人就是从你这个树枝上掉下去摔死的”。
那人说这些时,仍然语气平静,几乎没有任何情绪。而施方却听得胆战心惊,连忙一脸惊恐地问了句:“去年有个人从这里掉下去摔死?难道你没给他栓上绳子?”
那人盘腿悠然地坐在木板另一头,虽然因为他的脸上被络腮胡子和乱发遮住、而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从说话的语气和体态上,能够感觉到他的
轻松自然,毫无恐惧与紧张。
“当然没栓绳子,他是在当天夜里就掉下去摔死的,那天夜里下着大雨,我只是听到了他的嚎叫声,连他的模样都没看清,结果那天夜里他就掉下去摔死了,算他命薄。如果熬到第二天,我给他把绳子栓上,他也许就死不了了,但话又说回来,在这种地方,掉下去摔死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省的活受罪了。”
说到这里,那人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才透出一种淡淡的忧伤。
“你也是被他们抓来的?被抓来多久了?”施方试探地问。
“两年多了,当然是被抓来的,要不然谁愿意在这里受这种罪,要不是我还有父母健在,并且有了一个宝贝儿子,我早就跳下去摔死了。唉,希望我能活着回去,虽然这种希望很渺茫。”
那人声音开始变得低沉而忧伤,顿了顿,
稳定了一下自己情绪后,才继续说到:“我家世代打猎为生,也不知道从第几代起,就是猎人了,我也是从小就跟着爷爷父亲打猎。
并且从十六岁起,就带着三条猎狗独自在林中打猎,而且每次打的猎物都是最多的,我爷爷说我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等我二十三岁时,我家就成为村里最富的人家了,盖了两个大院子,娶得老婆也是我们那一带最漂亮的,结婚第二年,就生了大胖小子,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村里的人人都很羡慕我。
但人活着,就会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有个姑姑,年龄却和我差不多,她嫁到了城里,因此,我有机会陪着我奶奶,在我姑姑家住了二十多天。那还是我第一次出远门,也是第一次在城里住那么久,但正是这段经历,对我心理冲击很大。
因为我突然发现,我的视野太狭窄了,外面的世界太大、太精彩,原来的我,就像是井里的蛤蟆,只看到井口上那一小片天空。
虽然我从小就挺喜欢看书,也从书里学了好多知识,开阔了眼界,但我们那个小山村里,实在是太闭塞了,而那十多天在我姑家生活的经历,也让我的人生方向,有了重大的改变,因为我当时刚生了儿子,所以我忽然想,我应该给儿子一个更好的人生,因此,我想在城里买房置产,让儿子将来能在城里上学,让他有更好的人生、更广阔的前途,不再困在那个闭塞的小山村里。
但这需要一大笔钱,可我到哪里弄这些钱呢?
我别无所长,唯一会的就是打猎了,但一般打猎,很难快速致富,更难一下挣更多钱,我想起来想去,忽然想到我爷爷曾经告诉我的一件事,那件事很怪,但是我爷爷亲眼所见,正是通过那件事,让我想到了挣大钱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