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邦渐渐地学会了外面人类的语言,并知道了他们的风俗习惯。‘王定邦’这个名字,就是到了外面才起的,他原本在森林中生活时,每个人是没有名字的,他们部族里的交流,其实很少用语言,因为如果一个人要表达什么,即使不说话,他们彼此之间就能立刻领会到。
但王定邦发现,人类之间的交流,几乎完全靠语言,或者文字。
王定邦是在一个道观里做了道士,当地人都把他当成了活神仙。因为当地人发现,虽然过了四五十年后,王定邦却一直都是十八九岁的样子。
但王定邦在森林中生活时,完全没有‘年、月、日’的概念,他觉得外面人类所谓的‘几十年’时间,对他来说,简直太短暂了,而人类却觉得很漫长,因此,光是靠着‘几十年而容貌不变’这一点,王定邦就成了天下闻名的‘得道之人’,甚至还得到了当时皇帝的亲自召见。
可对于王定邦来说,他一直对怀念在森林中的生活,觉得那才是他的家,而在和外面的人类打交道时,王定邦总觉得很累,他发现外面人类说话时,往往言不由衷,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他讨厌人类的虚伪与狡诈,怀念自己族人的简单、直接、与单纯。
所以,他在外面的人类社会中,生活了一百多年后,又再次返回到了森林的部落中,那时,他在外面的人类社会中,已经名声显赫,很多人把他当成了神仙,还为他在各个地方建了很多庙。
但他对这些,都没有丝毫的留恋,而只有厌恶。
当王定邦回到熟悉的森林中时,大家都觉得他在外面待得时间并不长,但通过王定邦,他们却对外面的人类社会,有了更多的了解,而人类社会中的种种现象,让他们感到或是有趣、或是荒谬、或是可笑。而王定
邦在人类社会的种种见闻,也成了部族中的谈资。
在王定邦所在的部族中,只有一个人的心思,大家是看不透的——那就是部族首领。正是因为看不透部族首领的心思,所以部族首领在部族中,显得特别神秘,也特别有权威。
王定邦一直不知道族长为何让他去了解人类社会,族长也一直没告诉他。另外,大家都发现,族长一直都心事重重的样子,有时候还唉声叹气,但谁也不知道再想什么。
在那段时间里,族长经常去一个特殊的地方。而那个地方,长着一棵很特别的树。
那棵树是倒着长得——那棵树的树根露在外面,而树干和枝叶却扎进了地下,那个树的树冠,好像把周围的地面‘戳烂’了似的,一部分枝叶半露在地面上,好像从地面上钻出来的藤蔓似的。
看着非常怪异。
而且树干很粗,大概三个人手拉手,才能合抱过来,树干上是空的,还有一个大洞,可以让人钻进去。族长每天都去那棵倒长着的大树旁边,一站就是一天。
从族长怪异的举动中,王定邦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有什么不祥的事情发生,过了不久之后,王定邦的的感觉得到了证实,不祥的事情果然发生了。那一天,不知为什么,族长忽然把部族里所有的人,都召集到那颗倒着生长的大树旁。
但他把大家召集到那里后,却并没告诉大家任何事情,因此,大家都困惑地看着族长,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正在这时,忽然,从那个倒着生长的大树的树干里,忽然传来了人的喊叫声,而且那种喊叫声越来越大,部族里所有的人都紧张起来,全都把目光投向了族长,但族长仍然一言不发,默默地站在那里。
突然,从那个树干的洞口,钻出来一个身着盔甲的人,紧接着,很多人从那个树干的洞
口钻出来,每个人穿的衣物都很特别,最后,从里面钻出来的人,足足有上百人,而且还有十多只黄狗。
那些人好像很凶,大声地对族长叫喊着什么,而族长却唯唯诺诺,不敢有丝毫的反抗,过了一会后,族长竟然要求大家全都从那棵树的树干里钻进去,当时就有好几个人明确表示反抗,他们不愿意按族长说的那么做。
见到有人竟然公然反抗,那些人暴怒,其中一个穿盔甲的人,抓住一个表示反抗的、族人的头,一使劲,竟然硬生生的把那人的头揪了下来,然后往后一扔,其中一只黄狗一跃而起,接住那颗人头,没用几口,就把那颗人头嚼烂吞了下去。
所有的人都吓呆了,谁也没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
见这些人如此凶残,没人再敢反抗了,大家全都按族长说的那样做——无论男女老少,全都乖乖从那个树干的洞内钻进去,当轮到王定邦钻时,族长却拦住了他,并用他们静默的语言告诉王定邦,要王定邦留下来,供那些人差遣,但除此之外,族长却没再多说什么,并且也从那个树干的洞内钻了进去。
王定邦猜测,那个树干的洞口,应该是通往地下的。
就这样,全族人都钻了进去,包括族长,就剩下王定邦留在了外面,成了那些人的仆人。而王定邦觉得,族长把他留下来,应该是事先已经打算好了的。但王定邦面对这些人,却充满了恐惧,他多么想和族里的人一起钻下去,即使去死,他也愿意一起死。
可他也知道,既然族长让他留下,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