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第一次见死人,但在这诡异的荒漠中,而且还是在夜里,忽然要去看两具尸体,我心里还是毛毛的。
等我们走进那栋房子的门前时,站岗的两个人向晁天恒行了个军礼,晁天恒点了点头,然后掏出钥匙,把门上那把大锁打开,但却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对其中一个站岗的说了句:”你去把朱大爷请来吧。”
那那个站岗的人点了点头,扭头往后面走去,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他才领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走了过来,不用说,这应该就是就是赵天恒说的“朱大爷”了。
朱大爷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脸上皱纹堆砌,一脸的沧桑,眼睛也有些浑浊了,还微微有点驼背,走路时总习惯低着头,走到我们面前时,他才抬头看了我们几眼,然后微微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但却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的手里还拿着根长长的烟袋,虽然烟已经灭了,但还是习惯似的忍不住唆两口。
“朱大爷,我们现在进去应该没事吧?”晁天恒一脸恭敬地看着那个老头,认真地征询道。
“嗯,现在时辰没到,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陪你们进去吧”,朱大爷说着,抬起脚来,磕了磕烟袋,轻轻地把门推开了,并且第一个走了进去,虽然我感到他们的对话有点莫名其妙,但也顾不得多想,连忙随着大家走进了屋里。
当进去后的瞬间,一种强烈的药剂味,扑鼻而来,但我能分辨出,那不是福尔马林的气味,按说这两具尸体为了防腐,应该是用福尔马林溶液侵泡,但显然是用了其他的防腐方式。
晁天恒把灯打开了,这时我才看清屋里的一切——这个房间里只摆了两个担架式的急救床,而在床上躺着两具尸体,都是用白布盖着。在旁边,还有一个铁架子,在
架子上放着些瓶瓶罐罐的,里面装着不同的药剂。
屋里的点灯很昏暗,更让这个房间里笼罩着一种诡异而又恐怖的气氛,我的心剧烈的跳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了,就在这时,那盏昏暗的电灯,猛地闪了两下,然后就灭了。
“这里的电是风力发电而来,我们带了两台小型风力发电机,但却经常出故障”,还没等我们打开手电,晁天恒已经划亮一根火柴,把蜡烛点着了。
然后他走到其中一张急救床前,小心翼翼地把尸体上的布掀开了:“你们看看,这就是其中一名工作人员的尸体。”
王教授、张大军、还有郑旭、麦克、秦晴,也立即走到了那张急救床前,仔细观察的尸体,但剩下的我们几个,都稍微迟疑了一下,没有走过去看,好像都对尸体有种本能的恐惧。
而亥则站在门口,他不像是害怕尸体,更像是对尸体没什么兴趣似的,而那个朱大爷,则也站在门口,两眼微闭,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天哪,这不可能是尸体吧,分明就是个石像啊”,就听秦晴忽然惊呼道,听她这么一说,我们几个没看尸体的人,都吃了一惊,也连忙围过去看,在昏暗的烛光下,等看到那具尸体时,我也无比惊骇——
因为正如秦晴说的那样,那具尸体看起来就是一个石头雕像而已,根本不是什么尸体,质感、颜色,和一般石头没任何区别!
张大军可能是因为有医学背景,解剖过尸体,所以他对尸体应该没有什么恐惧感,因此,他首先伸手摸了摸那具尸体。
“不但看起来像是石头的,摸起来和石头也完全一样”,张大军说出了他自己的感受。
“没错,这两具尸体,已经完全石化了,也就是说,从皮肤、肌肉、骨骼、内脏,甚至是
毛发,全部变成了石头”,晁天恒淡淡地说道。
“什么?尸体在短短的几十天内就变成了石头?这怎么可能呢?一个生物形成化石,需要成千万、甚至上亿年的时间,怎么可能短短几十天内就变成化石了呢?”王同在旁边连连摇头说,我们所有人的脸上,也都一脸的惊愕。
但晁天恒却不急于解释,而是走到了另外一具尸体的旁边,也把盖着的白布揭开了,果然,另一具尸体也一样,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石头雕刻而成的人像。尸体变成了石头,反而显得不那么恐怖了,大家也都试着用手摸了摸两具尸体,我同样也用手试探了一下,果然手感和石头完全一样!
这时,我甚至怀疑晁天恒是在和我们开玩笑——这明明就是两个石像而已,怎么可能是人的尸体呢?
“好,咱们出去吧,等回到屋里后,我再细细向你们解释”,晁天恒忽然神色暗淡下来,一脸的悲痛,“他们都很年轻,一个三十八岁,一个三十五岁,还算是青壮年,也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龄,唉,没想到却命丧荒漠,我把他们带来,却没把他们带回去,是我的失职啊,我宁愿死的是我”,说着,晁天恒努力的咬了咬嘴唇,牙巴骨微微抖动了两下,仿佛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当然,死掉的不只是他们俩,有四位专家,同样遭此厄运,唉,这真是个怪地方”,晁天恒边往外走,边喃喃自语般地说道。他的声音很小,但对我们而言,每句话的信息量都很大,让我们感到既震惊、又恐惧、还感到有点莫名的悲痛和惋惜。
出来后,晁天恒翻身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