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朱同万的身世,我们之前也从郑旭口中、听说过只言片语,但都语焉不详,没想到现在有机会听朱同万亲口讲他自己的身世,而且他的经历竟然都如此怪异。
就听朱万同接着讲道:“到了寺庙,当了和尚后,我的那种恐惧感才慢慢缓解了些,但在晚上睡觉时,只要那个纸人一离开我,我仍然会被恶梦惊醒,而那张纸人,只在午夜时分,才会飞出去一两个小时,而平时,总是贴在我腰上。
不知为什么,只要那个纸人一贴在我腰上,我就有一种很特别的安全感。
我总觉得,父亲的魂魄,就附在那个纸人上,我也希望,父亲通过纸人,能经常向我传递信息,让我不再孤独,并能告诉我凶手是谁,为什么他们要杀死我们,并且是用这种惨无人道的方式。
但让我有点失望的是,除了那次来这个寺院时,父亲通过那个纸人,向我明确传达了信息后,就再也没通过纸人传达过任何信息。
而且让我感到诡异和不寻常的是,等我敲开寺院的大门时,是那个寺院的方丈,亲自给我开的门,那个方丈看起来足足有八十多岁,眉子,全都白了,慈眉善目的,他给我看看门后,还没等我说话,便连忙点点头,双手合十,轻声说了句:”不用说了,你的事情,我已经都知道了,从今之后,你就住下来吧”。
除此之外,就不再说别的,便让人给我安排住处,我也试探着问过方丈,关于我爹、还有我哥哥的死,但每当我问这些时,他好像没听见似的,只是两眼紧闭,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这样几次后,我也就不再多问了。我想关于我父亲的死,恐怕还需要我亲自查清楚。
方丈对我很好,
即使我当了和尚,他也不要求我早起做早课,因为一般的僧人,大概在凌晨四点,就得起来了,而我却是个例外,想什么时候起床多就什么时候起床,从没人强迫我早起。
并且他还给我买来很多书,有文学类的,哲学类的,但大多数都是关于科学的书籍,但却从没让我读过佛经之类的,我这个人生性孤僻,不喜欢与人打交道,最大的爱好,也就是读书了,所以,我整天埋头于书海中,看过的书,算是不计其数,正是因为这种广泛的阅读,也许才让你们觉得,我的谈吐,知识结构,很不像是一个当了几十年和尚的人。”
“没想到您竟然还有这么诡异的经历,那您是在哪个寺院?离这里远吗?”亥突然问道。
“也不算太远,由此往北,离这里大概有二十多里山路,而荒漠边缘的那个裂缝,也正好从那个寺院旁边经过,其实,我一开始一直认为,那个纸人,每天午夜时分离开一两个小时,就是到那个裂缝中去了,但后来才发现并非如此。
这种纸人,对于我们村里的人来说,并不陌生,因为每家每户的墙上,几乎都有这种纸人,虽然你们这些外人,会觉得它很特别,但对于我们这些村民来说,这些纸人,就像是柳絮一样普通,或者说,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虽然有很多关于这种纸人的传说,但我们早就对这些纸人习以为常了。
可自从纸人把我‘带到’寺庙来后,我才忽然意识到,那个纸人对我来说,就是一种极其神秘的护身符,只要有它在,我心里就很踏实,仿佛我父亲和哥哥的魂魄,通过那个纸人,能与我沟通似的。
于是,我就想,如果想弄清楚父亲与哥哥的死因,可能就要从这
个纸人着手,在一个中秋之夜,当那个纸人从我身上离开后,我便偷偷地起来,悄悄地跟踪它。
其实,我早就想跟踪它,但是在午夜时分,光线很暗,虽然那个纸人飞的不快,也不高,我之前尝试着跟踪几次,但每次都是还没出寺院,就跟丢了,所以,我决定在中秋那几天跟踪纸人,因为中秋那几天的月光最好,只有在那样的月光下,我才有可能跟踪到那个纸人。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随着那张纸人出来后,借着明亮的月光,能清楚地看到它飘在三四米高处,并且飘向寺院的后门,我也赶紧跟了出去,荒漠边缘的裂缝,离寺庙最近的地方,不过七八百米,我一直猜想,那个纸人每次午夜出去,一定是到裂缝中去了。
但当我跟踪那个纸人、从后门出来后,这才吃惊的发现,那个纸人并不是飘向那条裂缝,因为裂缝是在寺院的前方,既然不是去那个裂缝,这个纸人会去哪里呢?
我弓着身子,仰着脸,盯着前上方的那个纸人,同时还要注意脚下崎岖不平的路面,以免摔倒,说实话,关于纸人是不是发现我跟踪它,我还不能确定,但我还是尽量在跟踪时,不发出动静。
不过这样跟踪确实很累,大概走了七八米左右,我就已经是腰酸背痛,大汗淋漓了,但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了非常怪异的一幕——只见那个纸人,浑身上下,全都变成了蓝色,在明亮的月光下,纸人发出的这种蓝色,显得晶莹剔透,如一枚发出夜光的蓝宝石,同时还发出一种嗡嗡声。
随着那种奇怪的嗡嗡声,我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感到肚子里,有一个什么东西,好像被那种嗡嗡声唤醒了似的,那东西开始在我的腹部
,慢慢地蠕动着,我能感到,那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