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从前?是锦衣玉食惯了,连喝口水都?有人伺候,可此番遭逢此难,眼下自?己一个人拖着瘸腿住那窝棚里自?力更生?,虽是艰难些,但?也没有半点的怨天尤人。
只不过那烂德行没改,拄着拐杖在村里游荡时候,看着年轻的姑娘们?背着箩筐或是扛着柴火,就?一副心疼她们?的模样,还骂各家的男人们?不会体恤女孩儿?们?。
于是乎,遭了一顿打。
周苗听闻的时候,少不得拿了药去看他,回来?忍不住和顾小碗吐槽:“我究竟是个什么命?怎么就?摊上他这么一个堂叔叔?自?己的稀饭都?吹不冷,还有心思去心疼别家?何况你看他说的那话,和调戏别家姑娘又有个什么两样,叫我说还不如打死他算了,往后一了百了。”
顾小碗见她那险些快要气哭了的样子,又觉得有些好笑:“他爹娘养了他许多年,都?没能改掉,哪里是三两日就?能改的?叫我说,他也非个什么十恶不赦的,倒也不必去管他,大家哪里会真对?他下死手?不如叫他多吃两回苦头,疼到了心坎上,往后就?自?己改了。”
周苗闻言,只期待着:“希望如此罢了。”一面又想?起自?己回来?时,遇到方几田,他叫自?己晚些喊阿拾过去学?堂里,大家要把狼皮分了。
便与顾小碗说起来?。
顾小碗听罢,面露出些不悦来?,“还不知道有几张呢!前?二就?听说方小来?在打谷场上缝狼皮褥子呢!你想?想?一床褥子,没有个五六张,能铺得开么?”而他们?猎狼队成?立期间,所猎的狼左不过是二十五匹罢了。
队伍里又有那么多人,方几田自?己已经拿了这五六张去,往多了算,也是二十张。
周苗并不知道此事,现在听闻顾小碗这样一说,也是有些气愤起来?:“那这也太过分了。早前?田坝里他们?打死的狼,因方小十丢了性?命,又是为救人,所以大家把那狼皮都?给了秋秀,我几次去看我那堂叔的时候,也看到了秋秀将?狼皮裁剪了,给三个儿?女做过冬的袄子帽子,可没有多余的给方小来?缝褥子。”
越说越气,“太欺负人了,队伍虽是他组建的,可是力阿拾这里出的,那二十多头狼,只怕里头有十九头是阿拾一个人打死的,他怎么有这脸?那些个没良心的,还借着这猎狼队,趁着咱们?不在家的时候,跑来?将?香料都?给一扫而空。”
“可不是嘛,泥人也是有几分脾气的。”就?是顾小碗觉得阿拾到底有点善良了,早知道这猎狼队现在是这副光景,当初也不要阿拾去参加,管他们?是死是活呢!
便又道:“这几日,田里的活也少了,左右咱几个留在家里拍谷子,等他们?来?换酒的时候,就?说没了,再也不要给他们?一分便宜占。”本想?着乡里乡亲的,大家又出不去村子,邻里多照顾这些,是应该的。
可一个个得寸进尺理所应当,实在是没得必要了。
第144章
翌日天气不怎么好,阴沉沉的有要落秋雨的样子,顾四厢看着院子里扛着棕榈叶子搭棚子的儿子侄儿们,“那边,那边还要多垫一些,不然?指定漏雨。”
何望祖架着梯子在上头看,听着他?娘的话,看了一回,“都五六层了,漏什么雨?何况这都要入冬了,又不是七八月的,你还怕那狂风暴雨啊?再继续往上盖,到时候下面的桩子承不住重量,待腊月里落了雪,指不定就垮了呢!”
顾四厢坚持自己是对?的,“真垮了,那也是你们偷工减料,我都说那里再添几根柱子,你爹又非得说够了,搞得个一个半路出家的木匠很?是在行一样。”
何荆元听着母子俩争辩就争辩,怎么还扯到自己身上来了,没好气起来,本想为自己辩解几句,但是想到如今顾四厢的战斗力,最终还是默默闭上了嘴,承担了所?有。
倒是顾小碗最后看不下去?,只?给站在房檐下面指点江山的顾四厢塞了一个针线篓子,“四姐你既是没事,将这些衣裳缝补一回。何况你也不该这样说四姐夫的不是,虽是入门?晚,但咱家里这内外,要是没有四姐夫,这屋子里的桌椅板凳哪里来?再有,现在村里就他?一个正经的木匠了。”
顾四厢嘿嘿一笑,面对?顾小碗的话,她并不气恼,反而笑起来:“你是不知道你四姐夫,他?就是个老牛,得我在背后一直鞭策他?才能有上进心。”
这说话间,何穗穗端着空相的药路过,有些不满,“娘,要鼓励人也不是用你这样先?打压人的法子,那是爹性子好,若是性子不好的男人,哪个能愿意天天听自家人说自己这不好那不好。”
顾小碗十分赞成?这话,连忙附和道:“咱穗穗说的很?是,多夸人总是好的。”
顾四厢却是不以为然?,甚至有些不屑,“那他?尾巴还不得翘天上去?了?”又说顾小碗和何穗穗都是没成?婚的小姑娘,哪里懂得这些个道理。
闲话间,院子里新建的棚子也好了,吃过了午饭,何荆元这些个男人,披着蓑衣便赶着牛去?地里,阿拾也应约去?了方几田家分狼皮。
顾小碗也带着侄女们坐在棚子下拍谷穗上的谷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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