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在这?乡里,导致她没?有过多的见识,只简单认识几个字后就不愿意?继续学,所以她读不懂诗里的意?思。
见识和文化,她一样都?没?有,所以那突如?其来的富贵和权力在她的身上,与她的浅薄的认知自然是不匹配,所能看?到?的就只有眼前人的嘲笑?了,方产生了她此刻的内耗。
就在顾小碗想?开口?劝说她的时候,她忽然问顾小碗:“你还记得林菀岫么?”
顾小碗自然记得,因这?女人她们过了好一阵子的艰难日子,要不是发现?了砖窑里的粮食,怕是早饿死了。
然后便听?马环说:“她嫁到?别的州府去了,没?想?到?那老王爷死了,她成?了个寡妇,还和自己的继子有首尾,可奈何那新王爷的王妃,娘家权势滔天,所以她被赶回来了,如?今凤阳王将她赏给了我哥哥。”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忽有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仿佛已经从林菀岫悲惨下场中得到了快活。
但也只是短短一瞬间,她的眼里又满是恨意?,“我哥真的疯了,那林菀岫刚回来的时候,他分明是不待见的,可是现在却又对那林菀岫言听?计从了,我甚至怀疑,那贱人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蛊?他全将我们的仇忘记了,忘记他的脸他的腿!我爷爷!还有现在他变成?了这?样的人,都?是因为?林菀岫啊!”
本?来顾小碗一直觉得,马虎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了这?滔天的权势后,从未想?过回乡来,可见真是个做大事的人,能狠得下心。
可是现?在听?到?马环说的这?些话,顾小碗又不得不重新考量起来。也是这?个时候,顾小碗闻到?了她身上那似有若无的酒气,方晓得她这?样失态,竟是因为?喝了些酒的缘故。
而现?在,马环的酒疯正是开始。
顾小碗见她这?样疯疯癫癫的,又怕出个什么差错,回头没?法交差,便将她那两个丫鬟喊进来伺候。
一面想?起方才听?来的那些话,唏嘘不已,等到?去看?空相的时候,便与阿拾说起来。
然阿拾本?就担心眼下村子的处境,尤其是马环在村里来往,她那些个护卫亦是如?此,又有孩童跑去村口?看?大马,只怕这?无形间,已经叫人察觉出了村子里的秘密了。
眼下听?得了顾小碗的话后,就更担心了:“这?如?何是好?她这?些护卫都?是马虎手底下出来的,显然也非是寻常之辈,多半已是发现?了问题。”
如?果马虎还记着这?是他出生的村子,愿意?佛照还好说,可现?在看?来,他连他爷爷的坟都?不管,还能指望什么?
然他们便是再怎么担心,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在隔日马环人就清醒了许多,她爷爷的尸骨也已经叫人收殓好,等到?镇子就装进那大棺材里去。
所以她定了下午启程。
原本?早上要走的,只奈何飘着些个细雨,她虽不用自己走,却不耐烦头顶上还要打着伞。
村里好些人家听?得她要走,忙着将自家姑娘送到?跟前来,只求着她发发慈悲,带着一同去城里,哪怕是做个丫鬟也使得。
卢家的首当其冲。
只是全都?被马环不耐烦地让护卫给拦住了。
她自己继续窝在顾小碗的床上,直至外头细雨逐渐没?了,山边的丛云也散开,她才起来收拾梳妆,然后要走的时候,又将顾小碗喊去说话。
此刻屋子里的丫鬟已经被她遣出去了,她坐在自己带来的那扇镜子前面,观摩着镜子里满头珠翠的自己,“很丑吧。”
顾小碗默不作?声,因为?的确不好看?,就像是个突然发达了的暴发富,恨不得将所有值钱的都?往身上戴。
她看?着身后镜子里顾小碗抿着的嘴巴,忽然笑?起来,“很丑,我知道的,但是我哥那赫赫名声,只怕你们在这?乡下,也是听?过的吧?他这?样的人,是活不得多久的,他死了,我也好不了,所以啊,我要趁着现?在,赶紧让自己多吃好的多穿戴好的,免得往后遗憾。”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清醒又平静,让顾小碗不免是有些吃惊,“你……”
“我就是舍不得我的荃哥儿,可是大抵又是他的命数吧。不过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与其长长久久苦一辈子,倒不如?富富贵贵活个几年快活呢!”说完,她忽然露出个还属于少女时期的俏皮笑?容,冲顾小碗眨眨眼,“我要走了,以后想?来,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但也只是一瞬,她的面部表情又恢复到?了那恣意?的样子,甚至还有几丝严肃:“跟在我身边那个护卫首领,是我哥的心腹,他手底下的人命,只怕比你们见过的外乡人都?要多,你们离开这?个村子吧。”
顾小碗的心再一次紧张起来,拦住要出去的她:“你什么意?思?”
马环却笑?起来:“我都?能看?出来,这?村子里绝对不止这?点人,方几田家地窖下面还关着几个呢!难道他们不会?发现??所以,小姨你们走吧。”
她好像又有些舍不得这?里的一切,眼里难得闪过一丝的愧疚:“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