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边上夜晚仍旧有船只?通行的。
顾小碗闻言,也知这几个差吏算是没白?收钱,不然就他们所言,拿着前朝的大印,是要下牢狱的。
当即道了谢,又?给了些钱请他们吃酒喝茶,喊了随行的人拖洪月上马车,叫先送回去。
自己又?和?云二将洪月遇到谭小姐之前的路线走了一遍,沿路打听,果然得知了这谭小姐此前也来打听过。
方猜想?,大抵是那几天洪月财大气粗,到处置办家当,此前又?在花楼里一掷千金,方引起了这谭家父女的注意,就将他做大肥羊给盯上了。
而且听着,好似有五六人不止。
心下也得了数,一面往洪月那里赶去。
到门口时,却见十几个脚夫挑着担子在这里闹,田花儿正同他们说什么,争了个面红耳赤的。
见了顾小碗,如见了救星一般,连跑带爬,“顾小姐。”
“这是?”顾小碗见着这些凶神恶煞的脚夫,又?见他们箩筐里挑着的都是食盒碗筷,不禁疑惑。
然不等田花儿开口,已是有脚夫挤到顾小碗跟前伸手要钱,“想?来小姐也是当家人,昨儿的十?几台酒席,银钱还没结清楚呢!而且又?打碎了我?们酒楼杯盏无数,总共八十?五两三钱。这大门大户的,小姐也是个体面的,该不会不给吧?”
顾小碗听罢,朝田花儿瞧去。
果然见田花儿愧疚地点着头。
见此,顾小碗只?得无奈,先将这银钱给付了,只不过也不忘同田花儿说:“你做个见证,你大当家醒来,告知他一声。”情份是情份,规矩是规矩。
他自己的过失,没道理自己这个外人来给他买单。
田花儿连连点头,“小的记得了,这就写下账单。”
云二闻言,又?道:“今儿衙门里,打点的总共五十?两,五个差吏,各十?两,记上。”
田花儿应了声,一面小心翼翼地尾随着他们进院子。
一过影壁,就听得里芈婆子的说话?声音,“如今倾家荡产,唯独这一处院落了,亏得碳火米面还有,能撑半个月,只?是这样坐吃山空却不行,这样一部份人继续打听那父女俩下落,一部份人出去做工。”
说罢,也是有条不紊地让大家分?别?抽签,长签找人,断签出门做工。
大家如今银钱全被偷走,虽是怨恨洪月,但有芈婆子这个主事?人站出来,也没那么慌张了。
正抽着签,见了顾小碗,芈婆子便迎了来,“原本是能过个宽裕年的,谁知晓现在穷得叮当响,我?没得法子,只?能先这样了。”她已从先送洪月回来的那两个伙计口中知道,衙门那边没指望了。
人家没把洪月抓进牢里,已是格外开恩,竟是拿着那盖着前朝大印的票据去夜龙郡的衙门。人家夜龙郡的城主如今高?低也是一个王爷,是实打实的一方诸侯,拿着前朝的大印来,是想?要造反么?
但凡拿着别?的地方的铜板来,也好过这呀。
顾小碗想?起来,也是气恼得很?,“你们这许多人,怎当时也不看清楚?”但凡那时候看到了,也就知晓这父女俩是骗子,何?来后?面的事?情?
又?想?起这洪月,才不过成婚,衙门都没过,就把身家财产全交代清楚了,怎如此愚蠢?
芈婆子十?分?无奈,“你不知道,昨日?那小蹄子又?哭又?闹,父女俩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唱双簧,他便信了,当场就将自己装着银票和?珠宝箱钥匙的匣子抱来了。”
她眼下说来,也是万分?后?悔:“后?来他马上要拜堂,硬要我?去给订了席面,吃着酒,脑子也不清楚,那老骗子从怀里摸出一把票据来,说是他们家货物的单子,到时候只?凭单子取货,给女儿做嫁妆,大当家一听这话?,万分?感动?,当下也不同兄弟们吃酒了,抱着那小骗子,就领他去瞧自己的珠宝箱。”
那时候芈婆子虽觉得不妥,可是她也没看到票据,而且自己也没个好身份去问他们拿来瞧,这里本就是洪月的一言堂,便是心中疑虑不少,也只?能眼睁睁看去。
又?想?好歹拜了堂成了亲做了夫妻,该不会是骗子,应是自己多想?。
却不知,这父女俩不知什么时候下的药,大家吃了酒席,全都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翻了天。
一想?起自家铁柱的压岁钱,那骗子都没放过,也是哭得越发难过了。
顾小碗见了,也是十?分?同情,忙宽慰道:“衙门里的人说,这些个骗子,大抵是有团伙的,必然不止是这父子两个,而且昨夜就拿了钱财,没准就乘船离开了,我?路上已吩咐了遇到的兄弟们去码头边打听,昨晚出去了几条船,待知道了路线,一个个去问,总是会有些线索的。”
芈婆子听了,心说这倒是好,可无奈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最终也无奈叹气,“便是知道了去何?方,又?如何??我?们也不能砸锅卖铁去追他们。”她说罢,似想?到了什么,转头只?满脸期待地看朝顾小碗:“小姨奶,我?不甘心,更何?况这么弟兄的银钱也在里头,是比不得大当家的多,可都是咱拿命换来的,您借我?些银子,我?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