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的力道就从?马儿身?上脱离,那马儿得了自由,竟是不顾一切朝前狂奔而去。
只是这?马儿并未获得所谓的自由,而是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马蹄子踩在那裹着冰凌的岩石上,滚下了数百丈深的崖底下。
一切都?发生得那样快,几?乎没有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等大家回过?神来时,已是一片寂静了。
如此,他?们家的马掉了崖下,车轱辘也坏了,那朱掌柜顿时给急坏了去。
有人同他?出着主意说:“罢了,你马都?没了,还留着这?车作甚?何况这?车轱辘卡在了这?里,要继续搬,不知几?时呢?”
又指着后面黑沉沉追来的云,自不必多说那云下,全都?是如盐白絮。
倘若叫那雪追来,将这?狭窄小道覆盖,路就更不好走了不说,还容易叫人车马摔了崖下去。
朱掌柜想着自家掉下去的马,连个声音都?没听着,只能听了。
咬牙松口:“各位,容我将行李都?搬下来,就劳烦搭伙儿跟着帮忙,将这?马车给推下去吧,该打该锤,不必小心了,只要能将路腾出来。”
如此一来,不用顾忌马车损坏,是很容易将堵塞的道路给清开了。
只是这?朱家夫妻俩和行李,都?只能呆呆置放在一头,夫妻两个也站在风雪里瑟瑟发抖,好不可怜。
好在这?一帮行商,也算是那有情有义的,大家帮忙各自分担了些,朱娘子则同顾小碗挤在了一辆马车里。
说来也是可怜,她还是五个多月的肚子呢!顾小碗早前瞧见的时候,就觉得她太辛苦了,这?样大的肚子,当是留在家里才?是,在外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
不想却?听说他?们压根就没有家,夫妻俩如同那货郎一般,哪里有货就从?哪里倒卖,家就是马车。
攒得了两个钱,就存在那大钱庄里,也不怕丢了。
听着似也是有打算的,只是这?山川雪路,生死难料,但凡出事,夫妻俩都?没了。
免不得是叫人替他?们担心的,
只是大家这?才?替他?们夫妻担心着,没想过?了这?一段危险的路程不到一日,走在他?们前面的李家来强行买他?们的马车。
顾小碗这?时候和朱娘子一同在刚搭好的帐篷里收拾着,云二才?拿了装满碳火的火盆子进来给她们暖帐篷。
就听外头传来同行掌柜们的惊呼愤怒声音:“住手,我们这?马不卖!”
又有人高声大喊着阻拦:“别丢我的行李,车我不卖!你们住手!”
几?乎是一时间,外头人仰马翻,吵闹不已,顾小碗他?们三几?乎是一同从?帐篷里出来的,只见那李家的护卫们,正蛮横地抢着大家的车马,也不顾大家的阻拦。
为首的李家管事更是一脸高傲地往死上扔了一把银子,“我们老爷愿意买你们的车马,那是瞧得起你们,别不知好歹。”
可说是买,但他?扔下的不过?是些银两罢了,那作态却?好似扔下了千金一般,自姿态万分的高傲。
别说是买那马,就是车上的货物?,他?们随便扔的一样,也是要银子计数的。
顾小碗眼见着自家的东西也被粗暴地扔下,尤其是自己准备装药的盒子,心底的怒火腾的一下不受控制就升起来了,当下也立即去阻拦。
云二他?们几?个也没闲着,只是对方人多势众,又十二分的嚣张,他?们这?些行商组成的小队伍,叫对方轻而易举就占了上风去。
朱娘子家里这?才?丢了车马,好不容易遇到一帮好心人,愿意带着他?们夫妻两个继续去那冰原上做生意。夫妻俩还商量了,等那头货物?卖了,先买一辆车马,然后?再好好逐个感谢帮的人家。
谁料想,眼下就遇到这?土匪一般的李家,也是急红了眼睛,见着大家都?去阻拦,也挺着肚子跟着过?去。
只是那些李家的爪牙们,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可言,更不管她大着肚子,见她撞过?去,也只把她当做那障碍物?一般,毫不留情推去。
地面上结了厚厚的冰,又铺了一层薄雪,朱娘子当场就摔倒在地上了,吓得忙捂住肚子惨叫起来。
一众人见此,也顾不得那些行李车马的,忙都?围过?去,朱掌柜更是慌神,急哭起来一边将人抱起来。
顾小碗忙蹲下身?去替她诊脉,也是万幸,这?北边过?冷,都?裹得跟棉包子一样,所以并未怎么?摔着。
只是到底受了些惊吓,所以朱娘子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显得十分不好。
那李家的管事方才?见朱娘子被推到,一帮人都?围过?去了,竟趁机让手底下的人赶紧将车套上,赶着离开。
此举,其实同强抢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奈何那李家的管事不但没有半分歉意,临走前还反而嚣张道:“一帮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行商里,除了顾小碗之外,就是朱家夫妻年轻了,其余的人见事已至此,也只好认栽,眼下就求他?们好歹留个马匹,不然这?冰天雪地的,靠着两条腿,怎么?走回去?
一时间,哭声凄凄,风雪交加,他?们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