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阅章?”
“做生意的事儿,臣妾虽然不懂,但盈亏其实由不得人。”黄蕊娥低眉顺目,竭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慌乱无措,反而更加温和的笑着:“毕竟家父替族人管理了绸缎庄些许年,自己不管了,经验却还在,时常过目账册,是习惯也是帮衬。”
兰昕没有皇上这么好的兴致,有功夫与仪嫔打哑谜,她端起蜜汁,轻浅的抿了一小口。不疾不徐道:“仪嫔诓人的功夫若认第二,满后宫也找不出第一来了。”
不待仪嫔回嘴,兰昕猛然质问:“绸缎庄结束生意之后,旋即有人拿着大批的官银,入京托人购置当门子,而后请人加工成鎏金珠子送到宫里来滥竽充数。残害了秀贵人腹中的龙胎,使小公主早夭,仪嫔又想以何解释,来诓骗皇上与本宫?”
“皇后娘娘,臣妾冤枉。”黄蕊娥极不情愿的屈膝跪地,脸色大变:“那当门子之事,罪妇陈氏已经承认了,皇上也下旨将她打入冷宫了。何以皇后娘娘现在才来责问臣妾,从头到尾,这和臣妾有什么关系?难道说绸缎庄的生意维系不下去,关张之类的此等小事,臣妾也得要一早向皇后娘娘您请示么?天灾人祸,哪里就能预料到了?”
“此等小事就不必禀告本宫了。”兰昕转了转眸子,轻缓的笑道:“让本宫忧心的则是,仪嫔你计算缜密,连绸缎庄关张也巧妙而合理。让人满怀猜忌,却根本没有切实证据。为此,你不必害怕本宫的疑心,更是以为本宫拿不住你的罪行。可惜啊,仪嫔你却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儿算计不到。那便是最多变的人心。”
“人心使然,没有什么真相能藏住掖住。”说到这里,兰昕向弘历请旨:“臣妾能否将相干的人等带上殿来,由皇上当着仪嫔的面,逐一审问。”毕竟子嗣之事,关乎着皇家的颜面。兰昕亦不想皇上太过为难。
“自然可以。”弘历眉宇微拧:“皇后一向妥当,朕信得过你。”
简短的一句话,却比方才那一盏蜜汁更能温润人心。兰昕从嘴里甜到心里,表情却没有一丁点儿的变化,只做自己当做之事:“薛贵宁,将人带上来。”
与此同时,兰昕生冷的瞥了仪嫔一眼,正色对弘历细说:“皇上,您翻阅过账务,也必然晓得此两本账册均出自一人之后。那人便是绸缎庄的老掌柜,钱守财。”
“既然如此,钱守财必然晓得其中的真伪,以及绸缎庄忽然结业的因由。”弘历顺着兰昕的话,接着道:“将人带上来,一问便知。”
“臣妾也是如此想,可惜,那钱守财于不久前暴毙而亡了。”兰昕说这话的同时,目光狠辣且凌厉的对上仪嫔闪躲的眼眸:“不过皇上也可安心,钱守财死了,他的侄子还活着。账务之事,他也曾暗中留心。”
黄蕊娥不愿意相信,皇后所言是真的。可似乎也由不得她不信,正是这个时候,薛贵宁已经领着两个人走了上来。其中之一,应当是钱守财的亲侄子,而另一个看着眼生的,黄蕊娥却猜不出他的身份了。
“草民钱俊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钱俊正是钱守财的侄子,他严肃而小心的跪下去,膝盖才一沾到地,嘴上的话便憋不住了:“草民记得一清二楚,那两间绸缎庄并非经营不善而停张,而是廉价卖给了黄大人旁支的亲族。叔叔告诉草民,说大人等着钱送给京中的仪嫔娘娘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