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到对此珠子的熟悉,除了皇上,想必也唯有成日里戴在身上的慧贵妃,你自己。”苏婉蓉绷着脸道:“若是你预先准备好一颗一模一样的,丢在臣妾脚下,再冤枉臣妾想要谋害你,便是最简单不过的了。也唯有你,才未卜先知一般,一早就知晓这手串会断。”
这么听来,的确是慧贵妃最有嫌疑了。众人默默的看向慧贵妃,心思各异。
其其格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已经不想出声了。越是精彩的地方,越要屏住呼吸慢慢的看,仔细的听。也唯有这样,才能瞧见旁人看不见的东西。不要让自己跟着这种紧张的氛围,情绪动荡。唯有镇定心神,才是出奇制胜的法宝。
于是她暗中观察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默默的猜测到底是谁有这么歹毒的心思,如此这般,她竟乐在其中。
兰昕却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慧贵妃再不想要这个孩子,也实在犯不着当着所有人的面儿与纯妃为难,需知若是出现什么偏差,岂非要众人均知晓假孕之事。皇上那里毕竟不好交代。也实在太显露她的用心了。
光凭这些珠子,兰昕却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说白了,此时也唯有等到内务府将经手之人带来,详查过后再做定论了。“薛贵宁,你着人备肩舆,先送纯妃回宫,再请御医来瞧她。”
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亏,皇后也并没有责问慧贵妃一言半语,就因为皇嗣在腹,贵重些么?谁又没生过了,且她慧贵妃腹中是男是女还不一定呢。苏婉蓉见皇后有心偏袒慧贵妃,气不打一处来:“皇后娘娘,臣妾挺得住。事情毕竟发生在臣妾身上,伤也受了,血也流了,臣妾总得知晓到底何人所为,心里才不堵得慌啊。”
兰昕凌厉的目光,如小箭一般刺进纯妃的眼眸,不可违抗道:“纯妃到底是永璋的额娘,若是有什么损伤,最可怜的却要数无辜的孩童了。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你也得想想那么小的孩子若是没有了额娘,会多么的凄惨。既然是受了伤,流了血,就早些回宫歇着吧。
再者,纯妃你不必一口咬定,就是有人故意害了你。依本宫看,也未必就真是旁人做了什么手脚,才致使你伤着。或许这一切仅仅是个意外而已,纯妃不要太冒进了,失了往日的温婉。皇上与本宫,到底还是喜欢从前那个柔顺似水的你。”
皇后以永璋作为要挟,苏婉蓉再不敢多言其他:“臣妾遵旨便是。”她哪里是肯屈从的,只恨自己不能得到太后的信任,尽早将慧贵妃拔去,再与皇后分庭抗礼。恼火与担忧并重,苏婉蓉不得不为永璋着想,只好忍气吞声的由人扶着退了下去。
纯妃中途跪安,让一度剑拔弩张的气氛届时得到了缓解。再没有人敢如她一般,剑拔弩张的针对慧贵妃了。毕竟人家母凭子贵,身份不同,谁又蠢笨到会以卵击石呢。
一直没有说话的婉贵人陈青青倒是发觉了什么似的,于末尾的位置走上了近前来。“皇后娘娘,可否让臣妾看一看方才的丝线?”
兰昕将扯断了的丝线交到婉贵人手中,由着她于之间摆弄了好半天。见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又吩咐索澜:“把珐琅盒子里的红玛瑙珠子也给婉贵人看看。”
陈青青微微一笑,似乎是感谢皇后的信任,随即蹙着眉头接过了盒子,仔细的瞧了起来。几乎是每一粒珠子,陈青青都仔细的瞧了瞧。末了,她又是微微一福:“皇后娘娘可否借臣妾一些白色的细蜜粉用一用?”
“奴婢去取。”索澜伶俐,想着皇后定然恩准,便脚步轻快的取了写来。
当着大家的面,陈青青将其中一粒红色的玛瑙珠子丢进蜜粉里滚了一滚,随后拿出来让皇后过目。“旁处娘娘尽可以不必看,单是看着珠芯儿处,娘娘您发觉了什么?”
兰昕顺着她手指的地方,仔细一看,竟然发觉有一块儿破损。“蜜粉原是填满了珠子的芯儿,稍微一倒就干干净净。可因着这一块破损并不光滑,蜜粉沾在不光滑的地方,却不容易倒掉。婉贵人好锐利的目光啊,竟然能发觉这么细微的缺损。”
“皇后娘娘过誉了,臣妾不过是瞧着原本该光滑的丝线有写略微的毛躁,又是六股而成。区区十九颗珠子并不重,不可能轻易就断开。除非有人在珠子上做了手脚,使珠子内芯儿变得锋利,能划伤丝线。于是慧贵妃娘娘稍微用力揪一揪,线就轻而易举的断了。”婉贵人言罢,眉头依然没有松开。
慧贵妃就着碧澜的手,也走到了皇后身边。“想到这么精细的功夫来害臣妾,还真是难为他们了。如此说来,若非臣妾今日随手弄断了珠子,这手串指不定什么时候会绊倒臣妾呢。”看着沾满蜜粉的玛瑙,高凌曦轻咬贝齿:“到底是谁这么容不得臣妾与臣妾的孩子?”
婉贵人摇了摇头,无从知晓。当说的话说完了,她便屈一屈膝,安静的退了下来。又回到她自己于正殿之上,末尾的位置坐下。好像来来去去,根本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事情。既不要旁人关注,也不为自己的没落寂寥而伤怀,超然物外。
金沛姿看在眼里,倒是觉得这个婉贵人真真儿好心。想了想,她还是觉得放心不下:“敢问慧贵妃娘娘近来可还有什么饰物送去内务府过,或者内务府的奴才又为娘娘新添了什么?这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