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有成见势头不对,连忙转了笑脸:“这话是怎么说的,朵澜姑姑见谅啊。这不是,这不是有花布么,娴妃娘娘喜欢,就先可着承乾宫。奴才让人即刻就送过去,姑姑好话好说,可别在这儿捅娄子了。”
“捅娄子算什么?惹急了我,马蜂窝也照捅。”朵澜横眉一挑,阴戾的目光似乎要划破伊澜的脸皮:“打你怎么了,有本事去告诉你家贵人,禀明皇后娘娘发落了我。”
“娴妃本就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承乾宫凭什么用这么好的东西。”伊澜揉着肿胀的脸颊,恨得不行。
“好哇,你是不嫌疼么?”朵澜见她不肯服软,一把扯住她的发髻,狠狠照着另一侧脸颊,又伦过一巴掌。“让你胡吣,打死你个嚼舌根的。”
伊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呛着了,恼恨的揪住了朵澜的咽喉:“你去死吧,你去死吧!”
“住手。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婉贵人领着宫婢来领衣料,谁知道才走进来,就瞧见这扭打成团的两个人。“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们这样无礼。快来人,分开了她们。”
连有成心慌的不行,虽说婉贵人也是不入流的小主,可毕竟看见了不应当看见的。倘若事情牵累了自己,不是无妄之灾么。于是他紧忙跪下,连连道:“贵人来的正是时候,奴才怎么劝也不顶用,求贵人开恩,说和说和两位姑姑。为着一块两块的花布料子,实在是犯不上啊。”
婉贵人看了他一眼,心里也是嫌恶的不行:“是非曲直,本贵人自会查问清楚,哪里容得你在这多费唇舌。”
“是是是,奴才该死,奴才多嘴了。”连有成跪缩了身子,不敢再言语。
看一眼伊澜脸上的伤,婉贵人禁不住摇头:“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这宫女好歹也是八旗出身。许骂不许罚,大人不打脸。朵澜啊,亏得你还是从长春宫出来的人,你可知今日之事若是让皇上知晓了,连娘娘的清誉都会跟着受损。”
朵澜咬着唇瓣,缓缓跪下:“婉贵人明鉴,若非内务府的奴才欺人太甚,将娴妃娘娘的衣料换成了最下等的,奴婢也不会前来讨要。好话说尽了三车,银子也使了,可连有成就是不肯通融。这也倒罢了,凭什么连旁人身边的奴婢都敢耻笑娴妃娘娘了。
朵澜性子执拗,宁死不愿受辱,更不能看着我家娘娘受辱。即便今日的事情要知会皇上皇后,发落了奴婢去慎刑司服役,奴婢也得把这个理儿给讨回来。谁做了对不起人的事儿,谁心里有数,奴婢眼里揉不进沙子。请婉贵人即刻禀明皇后娘娘处置。”
伊澜闻言不由得心慌意乱,即便今日的事儿不是自己先动手,可到底说了不该说的话。若是真闹到皇后娘娘那儿去了,朵澜到底是从长春宫出来的丫头,岂会不护着。心里一掂量,她随即也跪了下去:“婉贵人恕罪,是奴婢一时嘴快得罪了娴妃娘娘,奴婢该打,奴婢愿意给朵澜姐姐道歉。求贵人千万不要禀明皇后娘娘,奴婢不想去慎刑司服苦役。”
见婉贵人不语,伊澜连忙向身边的朵澜哀求起来:“好姐姐,是伊澜一时糊涂,您就行行好,大事化小吧。奴婢在宫里谋差事不容易,还有一家大小靠奴婢的月例过活呢……”
“哼。”朵澜板脸转头,愤愤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今日的事就此作罢,倘若再有来日,必然叫你自食其果。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