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儿,非但傅恒的府中格外热闹,就连太后的慈宁宫也是笑声不断。
苏婉蓉真真儿有心极了,安排了别出新意的变戏法逗太后安心。表演的人也是宫里的内侍监,倒是一点不麻烦。只三四个奴才变幻着花样,摆弄着手里的丝绢,就逗得太后捧腹。眼底的得意可想而知。
雅福陪着太后笑得开怀,可丝毫没有对纯妃放松警惕。自然,纯妃眼里这一抹细微的得意,也让她看得一清二楚。一点也不带浪费的。
待到侍婢风澜端上了亲手熬制的黑芝麻糊,雅福脸上的笑意才温暖起来。“太后快尝尝看吧,这芝麻糊真真儿叫一个香醇,定然不是御膳房那帮子奴才能做出来的。”
太后只轻轻一闻,唇角边勾起了笑意:“不错,这个味儿对。”
苏婉蓉连忙摆了摆手,示意表演了戏法的奴才一并退下去,这才亲自走上近前,福身道:“臣妾得知太后喜欢黑芝麻糊,特意烹制了几回,却还不如御膳房做的。”愧疚一笑,苏婉蓉脸庞看了一眼风澜:“倒是臣妾身边儿的风澜,心灵手巧的,做的很是有滋有味儿,太后快尝尝。若是喝着喜欢,臣妾日日让风澜做些,亲自送来慈宁宫奉于太后品尝。”
“还是你最知道哀家的心思。”太后舀了一勺,喝着极为舒坦:“滑而不腻,甜且香醇,果然这风澜的手艺是极好的。只是这芝麻一尝便知是剥了皮的,一粒一粒那么小,倒是费了这丫头的功夫了。”
“谢太后夸奖。”风澜喜滋滋道:“能同我家娘娘一并侍奉在太后身侧,是奴婢的荣幸。奴婢欢喜都来不及,哪里又会觉得费工夫了。太后不嫌弃便是天大的恩赏了。”
“倒是纯妃调教出来的丫头,心灵手巧的不说,也极会说话。”雅福含笑道:“奴婢也有许久没见过太后这样欢愉了,还请纯妃娘娘时常来慈宁宫陪伴才好。”
苏婉蓉恭敬道:“是。”笑意渐渐隐退,苏婉蓉又道:“慧贵妃不慎伤了脚踝,嘉嫔又将四阿哥接回了景仁宫照拂。臣妾自当替皇上侍奉在太后身侧。”
太后慢慢的品着芝麻糊的醇香,幽幽道:“婉蓉你素来都是最善解人意的,皇上喜欢你,哀家也喜欢你,你能时常来哀家身边陪着,自然是极好的。永璋那孩子也乖巧,每每来哀家的慈宁宫请安,都喜气洋洋的,让哀家瞧着心里舒坦。”
眉头稍微一滞,太后脸上露出惨淡的愁意:“自从端慧皇太子薨逝,哀家这心里就不落忍的。也唯有看见永璋的时候,心里才舒坦一些。你是知道的,永璜虽是皇上的嫡子,可毕竟是个没娘的孩子,这些年缺东少西的,也没有人顾着周全,可惜了。
就连皇上拟定后继之君,也是择了嫡亲子而罔顾了他这个嫡长子。哀家猜想,哲妃轻浮,不合皇上的心意,到底皇上没有看她的情面,过多的怜惜这个孩子。倒是你惯常合皇上的心意,而永璋又聪慧……”
心里翻滚着炙热,苏婉蓉双眼通红,当即跪了下去:“多谢太后怜悯臣妾母子。可是太后哇,皇上待臣妾越发的冷淡了,臣妾也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臣妾真心是怕自己的不好,会连累了永璋,还望太后为臣妾指一条明路。”
太后看着伏在地上,哭的哀婉的纯妃,淡淡一笑:“宫里人皆道,母以子贵。可哀家却要说一句‘子以母显’。你有没有做错什么,哀家不知亦不想知,哀家只知道,皇上待你越有心,永璋的前程就越好,纯妃你聪慧可人,必然能明白其中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