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美妙的景致,却不是满地的泥黄与狼藉。”
兰昕轻笑一声,伸手轻轻抹去了皇上脸上的污渍:“满地的狼藉真倒是没有看见,却瞧见皇上失仪的样子了。”
指尖上的乌黑十分明显,弘历看一眼不禁自己也笑了:“朕贪梅色,蹭在脸上也浑然不觉。倒是让皇后见笑了。”说话的同时,弘历忽然凑近兰昕,略微使劲儿的朝她脸上一蹭。
兰昕猝不及防,身子一颤便想要挣脱,却被弘历狠狠抱进了怀中。
“皇上,你这是……”兰昕有些羞赧,挣扎着想要推开他。
弘历却和缓一笑:“怕什么,朕在这里谁敢看呢。”轻轻拂去自己蹭在兰昕脸颊上的污泥,弘历轻柔的将她拢在自己的臂弯:“过几日下雪,朕便和你一起收集梅花上的雪水煮茶,像从前在重华宫一样。”
“皇上还记得?”兰昕笑意渐浓:“这梅树莫不是也有从重华宫移植过来的吧?”
“自然记得。”弘历温然浅笑,略微摇头:“朕原是想从重华宫移过来,可那里是朕与兰昕你大婚的之所,一草一木均有意义,又怎么能轻易移动。便让人从梅园里移了些来,还有花房新培植的品种,你喜欢便不算辜负。”
这些日子,皇上是少来长春宫,但偶尔还是会让李玉送东西过来。有时候是乌鸡汤,有时候是木瓜雪蛤,很少有金银玉器,兰昕知道皇上在意她的喜好,才格外的上心,已经心满意足了。今日这一出却不知是源于何故。
“皇上不去太后身边侍疾,亦不去陪慧贵妃养伤,更没有去看孕中的怡嫔,反而花了这么多心思与经历,在长春宫的后园为臣妾种植梅树,到底是稀奇。”兰昕刻意不解,佯装诧异。“敢问皇上可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自己不好出面,才想到了臣妾。”
弘历扬了扬眉,假意不悦,生生板着脸道:“怎么朕在你心目之中,就如此的不堪么?难道疼爱自己的妻子,还要有什么目的不成?”
这一声妻子,真是甜到了兰昕心里。
皇上或许对旁人超过了自己,甚至有时候会冷待,也曾疑心过。可只要他还当自己是妻子,便什么都不要紧了。这种感觉真真儿是极好的。
“朕从前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才总算是明白了。因着从前的事儿,皇额娘待你并不亲善。兰昕,这些日子委屈你了。”弘历总算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皇上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兰昕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平和。
弘历略微一笑,随口道:“许你不知情吧,先帝在时,孝敬宪皇后薨逝,皇额娘原是有机会被册封皇后的。但……因着你富察一族重臣领头反对,此事最终是耽搁了下来,不了了之了。朕从前也并不知晓此事究竟,何况皇额娘一向是在意这些的……罢了,过去的事情不提了,到底是难为你了。”
“太后是皇上的皇额娘,也是臣妾的皇额娘,侍奉太后,是臣妾理所应当的本分,没有什么难为不难为的。”兰昕倚在弘历胸前,只轻柔的笑着。“臣妾只是担心太后的病情,方才在慈宁宫的时候,太后说每每食之无味,有总担心臣妾有陷害之心,着实不安。
臣妾想,若是皇上朝政不忙,时常陪同太后用膳也好,总归能让太后安心一些。这也是太后心之所愿。”
弘历允诺:“朕自会多去。”言毕,他坏坏一笑,俊朗的面容充满了让人迷惑的魅力:“只是现在,朕与你风花雪月,自然只可说眼前的美景,旁的话,倒是不妨搁下。走,赏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