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奴婢求您了,您就替奴婢去通传一声吧,三阿哥他十分不好,高热不退。嘴里嘟嘟囔囔的都开始说胡话了。纯妃娘娘焦虑的不行,六神无主,这个时候,也唯有皇上在场,才能安定三阿哥与纯妃之心了。”风澜跪在养心殿前,双手攥着李玉的裤腿,哀号不止。
“三阿哥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血脉,李公公,求求您了。奴婢不能让三阿哥有事啊。”风澜知道,求见皇上并没有这么容易,可这许是纯妃翻身最后的机会了。若是皇上真的薄情到连三阿哥的生死都不理会,那才真是没有半点活下去的指望了。
可但凡有一丁点指望,她与纯妃就不能放过。
“得了吧你。”李玉不耐烦的踢开了风澜的双手:“我不是说了么,皇上正在里面见要紧的臣子商议国事,吩咐了不准任何人打搅。你这样冒冒失失的哭喊不止,还非要我去通传,岂不是让我去触皇上的霉头么。三阿哥不好,就紧着去请御医来瞧啊。
待皇上忙完了要紧的事儿,自然会去阿哥所探望的。我这儿都反复的说了好几回了,你怎么油盐不进。弄得好像是我不许你求见皇上似的,实则是你自己斗胆罔顾圣意,怎么偏偏还得拉扯上我,把我往火坑里推?”
风澜一边抹泪一边叩首,哽咽难平:“好公公,奴婢岂会存心为难于您。可三阿哥遭罪,奴婢心急如焚,实在是不得不这样哀求公公了。”稍微缓了口气,风澜竭力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了一些,不至于失态至极:“三阿哥身痒难耐,纯妃娘娘几日几夜不眠不休,疲倦的不行。
前儿夜里,御医给配了新药,娘娘替三阿哥上了,说是痒症缓和了一些。三阿哥便睡沉了,娘娘,这才顾上小睡了一会儿。谁知道,娘娘才睡不久,就被三阿哥痛苦的哼吟声惊醒,发现三阿哥难以承受痒痛,抓破了好些疮患处。”
人心都是肉长的,听见这样的话,李玉心里也是难受的。毕竟三阿哥还不足十岁,历经这样的恶疾,当真是遭了罪了。可身为奴才,皇上的圣旨也不可违抗,李玉纵然有心可怜三阿哥,也断然不敢忤逆圣旨啊。
“好了好了,你别再说了。”李玉打断了风澜的话,趁着眉头道:“等会儿几位大人与皇上商量完要事,我便替你通传一声,至于皇上去是不去,可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你若是真的怜惜三阿哥,就乖乖侯在这里等着。若是再敢大声喧哗,搅扰皇上的清净,可别怪我着人将你拖去慎刑司处置。”
事情也只能是这个样子了,风澜知道李玉必然不敢说假话,这会儿定然是有大臣在内。她只是担心,一会儿皇后祈福回来,得了此信儿。必然是要抢在皇上前头去瞧三阿哥了。如此一来,即便皇上再去,也终究是无用的。纯妃的计策再好,也不能当着皇后施展啊。
心里真真儿是火急火燎的,可惜风澜也好,纯妃也好,从来就不是为了三阿哥着想。惦记的无非是钟粹宫的恩宠能否挽回罢了。“多谢公公,多谢公公。”
风澜揪着心,默默的起身立在养心殿一旁,焦虑的期盼着内大臣赶紧出来。
“呦,这不是大阿哥么,您怎么来了?”薛贵宁正偷懒懈怠,倚着长春宫的门柱旁抿着紫砂壶里的热茶,却见大阿哥一行两人匆匆而来,不禁有些惊奇。
“皇额娘可在么?”永璜明眸微转,笑意浓稠:“今儿是十五,元宵佳节,儿臣自然得入宫来给皇额娘请安。”
薛贵宁恭敬的行了礼,方才道:“大阿哥真是有心了。可偏来得不巧,皇后娘娘心系三阿哥的病,这不,一大早便着五福吉祥装往钦安殿祈福去了。想必是得一会儿才能回来呢。”
永璜哦了一声,皱眉道:“三弟的病还没见好转么?即使如此,我便也前往钦安殿,随皇额娘一并替他祈福罢。”
“嗻。”薛贵宁欲意替大阿哥打点,却被拦。
“你不必管了,我自己去就是。”永璜客套而笑,不失亲和:“正巧我也有好些日子,没与皇额娘好好叙叙话了。”
薛贵宁目送了大阿哥离去,才露出忧色。
小侯子见师傅脸上不痛快,少不得凑近多嘴一问:“大阿哥为人谦和,又彬彬有礼。怎么师傅像是不喜欢的样子。”
因着小侯子有分寸,声音不大,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嫌恶或多余的表情,薛贵宁才微微一叹。“许多事儿,不能只看表面的。你想啊,三阿哥的生母是纯妃,可大阿哥一早就是没娘疼的孩子了。而皇上的几位阿哥之中,又唯有三阿哥与大阿哥年岁稍近。换做是你,你会真心疼惜有额娘疼爱的,又可能威胁到自己的皇弟么?”
眼眸一紧,小侯子不禁一颤:“师傅是说,大阿哥无非是做做样子,想以此博得皇后娘娘的信任。若是皇后娘娘疼惜了他去,那或许皇上也会多疼他几分……”
薛贵宁欢颜而笑,指了指搁下的紫砂壶。小侯子忙递了上来,恭敬道:“师傅请用。”
“你这猴崽子,倒是一点即透,有几分伶俐劲儿。”薛贵宁吸了一口茶水,不紧不慢道:“不过多说无益,你自己个儿心里明白就是了。眼下,咱们皇后娘娘膝下寂寞,说不准儿真就会将大阿哥抚育在身边。如此一来,大阿哥既是长子,又是皇后抚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