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斩棘的感觉,步步是陷阱才要步步为营,生怕一个疏失自己没注意,掉下去了就再也爬不上来。
盼语不免有些沮丧,这不是她要的恩宠,她要的是心,是他的微乎其微的真心。“皇上知道,臣妾是皇后娘娘一手调教出来的。即便学不会娘娘的宽惠仁慈,表面上也总得显得大度才可。皇上不是一贯都不喜欢拈酸吃醋的女子么?”
这话话巧妙,即表明自己心里并不好过,又解释了为何自己看起来没有一星半点的介怀。
从弘历微微生光的眸子里,盼语瞧出,对这样的说辞他到底是满意的,才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也是她,一直不敢问弘历,何以入宫之后,他们的情分就慢慢的淡下来了。尽管心里非常想知道,可那道底线是她不敢触及的。
忽然想起了什么,盼语正了正脸色道:“纯妃有孕,臣妾一直于慈宁宫侍疾,怕是不能跟着皇上去圆明园了。太后身边离不开人是其一,宫里也总有人留下照看没有随侍的宫嫔不是么。嘉妃要照顾永珹,自当前往,妃位上,也只有臣妾留下最为合适。”
弘历轻缓一笑,却没有接这话茬,只道:“朕记得,昔年在圆明园的时候,你常常一大清早就起身,带着宫婢去采摘最鲜嫩而未曾暴晒在烈日下的荷叶,给朕煮荷叶粥。”
“皇上还记得。”盼语轻轻的起身,容止优雅的绕过小几,来到弘历身旁坐下:“臣妾也记得,从前皇上的衣食用度,多半都是由臣妾亲手打理的。那时候常日里总是忙碌,有做不完的事儿,充实而舒畅。”
将她揽进怀中,弘历缓缓一笑:“你打理的用心,远比内务府那帮奴才要好。往后还交给你打理,朕进着穿着用着看着,也总是舒畅的。”
盼语轻轻依偎在皇上怀里,似乎找到了一点从前的美好。冷得有些僵硬的心,这会儿才算是慢慢的找回了温热之感。没办法,皇上的一言一行,哪怕是细微的表情,都牵动着她每一根心弦,喜怒哀乐,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一样。
这真的就好么?
翌日清早,盼语侍奉了皇上上朝,便一刻也没有耽搁的赶到了长春宫。有些话,她必得要当面问了皇后心才能搁下。索澜迎了她进来,锦澜正在为皇后梳妆。
兰昕瞧娴妃这么早,心里便知道她有话要说。索性对锦澜道:“嘉妃时常来长春宫替本宫梳妆,今儿娴妃既然来得早,就替本宫梳妆一回吧。”
“是臣妾懈怠了,还望皇后娘娘恕罪。”盼语微微一福,便上前接过锦澜手里的牛角梳子,仔细的替皇后拢发。
锦澜领着一众宫婢退了下去,唯独留下索澜伺候在侧。
“娴妃与本宫之间,不该有这么生分的话。”兰昕瞧出娴妃有些不大对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有什么话,你想问就问吧。”
“臣妾昨日在宫里,看见了魏常在。好些年不见,她出落的越发标致了。这倒是其次,更紧要的则是,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没有一处不像从前的洛樱。臣妾斗胆,请问皇后娘娘一句,这些年娘娘是否精心教导着魏氏,而她的相像根本是娘娘刻意而为?”盼语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从妆台的凤凰罗梧桐镜里看着表情平和的皇后,沉眉道。
兰昕稍微安宁了不少:“本宫很庆幸,娴妃你直接来问本宫。话挑明了,本宫倒也安心了。”
“娘娘的意思是?”盼语不解,似乎这是皇后一早就预料到的。转念一想,她又不禁一震:“是娘娘故意让臣妾看见魏氏的?莫不是娘娘想要以此作为试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