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子单薄,傍晚倒春寒最甚,出来怎么也不披肩帛衣?”弘历对慧贵妃总算是关心,说了这体贴的话才皱起眉头。“皇后总算平安无事,只是刺客还未曾捉住。”
“知道长春宫出了事情,臣妾只顾着着急了,这会儿看着皇后娘娘安然无恙,心才稍微定了些。只是刺客还没擒住,迟早是隐患。”高凌曦这会儿才觉出冷来,少不得搓了搓手脚。
兰昕体贴的唤了小侍婢,捧了一件帛衣送来:“给贵妃披上,看冻着了身子。”言罢她转而为笑,若有所思道:“皇上,臣妾以为,紫禁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是够侍卫搜查好一会儿的。与其这样干等着,倒不如传召六宫的姐妹齐聚长春宫品茗。人聚齐了,也总是好看顾一些。剩下空荡荡的殿宇搜查起来,也是省心省力。总好过要侍卫们逐一避讳、请示,浪费功夫的好。”
弘历颔首,赞许道:“还是皇后设想周到,正好朕也有好些日子没和后宫说说话了。李玉,你这就去传旨。”
高凌曦见皇后身边的两位姑姑均不在,忙不迭道:“糕点茶果等琐碎的事情,就交给碧澜领着小宫婢去办,皇后以为如何?”
“好。”兰昕对高凌曦温然一笑,不管她是冲着皇上来的还是冲着自己来的,总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能第一个出现,已经很不容易了。
“娘娘。”锦澜从耳房里出来,只微微朝皇上福身,便沉着头默默跟在了皇后身侧。不错,她心里此时此刻最最牵挂的,便是索澜的安慰。可皇后身边不能没有人伺候,长春宫的小宫婢不少,但要紧的事情从来都只经过她们姐妹的手。她知道,再要紧的事儿,也不及伺候皇后要紧,终于还是敛去了所有的泪意,面色和缓的走了出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长春宫的正殿上便聚齐了六宫宫嫔,上至慧贵妃,下至微末不入流的答应,许多人面生的兰昕都记不得是谁了,这会儿再看上去,隐约能想起从前的种种来,心里也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很不是滋味儿。
“本宫很想弄明白,究竟是谁如此大逆不道,竟然胆敢收买刺客入宫行刺。”兰昕眼眸一紧,冷不防的冒出这句话,惊得在场的宫嫔纷纷起身,个个垂首不语,以待皇后示下。
盼语自然也不例外,好端端的,皇后怎么会在长春宫遭人行刺?她想不明白这件事的前因,却十分惶恐这又是皇后对付自己的好手段,故而打醒了十分的精神,生怕事情牵累到自己。
“怎么?没有人清楚么?”兰昕肃清的声音不怒而威,环视诸人之时,她对上了纯妃一双闪亮阴戾的眸子。“纯妃似乎有话要说?”许久没见过苏婉蓉,不想再见面的时候,竟然是这样的情境下。不知道是不是抚育了永瑢的缘故,兰昕总觉得苏婉蓉不该就这么死了,没有娘的孩子太可怜了。言谈之间,少不得对她存了一丝宽容。
苏婉蓉迎上了皇后灼热的如同烙铁一般的眸子,越发觉得自己心凉透彻。“回禀皇后娘娘,臣妾方才见到一个人,原本他进出皇宫没有什么稀奇,到底也不会让人多想。可……臣妾亲眼见他进入了承乾宫,这个时候到后宫走动,又不是皇上的传召,未免有些不合适。”
这话无疑如同惊雷一般,震的盼语差点散架,心突突跳个不停。什么时候开始,皇后连纯妃也收买了,这未免太过阴狠了吧?“纯妃说话可要谨慎一些,什么叫没有经过皇上的传召,私自来了后宫还去了本宫承乾宫。到底是谁来了承乾宫,为何本宫身为承乾宫主位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区区一个外人却看得一清二楚?
倘若来人真是见不得光之辈,何以如此不晓得避讳,就不知道宫里头从来不缺你之流的长舌妇,专门爱在人前搬弄是非,无风起浪么?”
一口气说完了这番话,娴妃有些轻微的气喘。苏婉蓉瞧出她的情绪很是激动,反而更加平和的笑了笑。“娴妃若是觉得臣妾的话不再理,只管请皇上派奴才先搜承乾宫。萧风那么大一个人,若是躲在宫里面,岂会查不到蛛丝马迹。”
稍作停顿,苏婉蓉低下眉目:“臣妾敢将这话当着皇上皇后的面儿说出来,就已经准备好接受一切责罚。倘若有一句虚言,但凭处置,决不推诿求饶。”
这话,让盼语心里犯起了嘀咕,按理说苏婉蓉早已经没有什么所恃了,她根本没有道理为了帮衬皇后搭上自己的性命。那么,难道她真的看见萧风去了自己宫里头?可即便是萧风去了,那和长春宫遭刺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萧风是刺客?
“皇上,臣妾并不曾见过萧风,至于萧风是否藏匿在臣妾宫里,还望皇上明察。”盼语总算是见弯就拐了,毕竟若是真的搜出人来,也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何况,臣妾也不明白纯妃的意思,究竟萧风入不入承乾宫和皇后娘娘遭行刺有什么牵连。”
高凌曦眉头蹙紧,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仔细想想,又觉得这样做未免太冒险了。于是只轻微一笑:“娴妃都不明白,本宫这局外人就更无所适从了。请皇上恩准娴妃的请求,先搜承乾宫。”
“去吧。”弘历对李玉平和吩咐。转念又对兰昕道:“朕今日并不曾宣召萧风入宫,且这段日子也就宣过他一两回。萧风如今的身份不同了,再不能时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