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寒露寺分开后的第四天,处理完公司堆积的工作后,周觅跟着秦宴风去了一趟几百公里外的区县,在国道途中的服务中心见了个人,交给了对方某样东西。
回了槐城后,他又找不到这位好友的行踪了。
公司的业务忙得飞起,刚从酒会退下来,领口处不知又沾了谁的口红印。
周觅去了卫生间,有些嫌弃地用湿巾往上敷想蹭掉,身后走近一个女人,带着很淡的玫瑰香。
他有片刻的恍惚,抬眸,镜面内站在他身边的女人正是贺兰黛。
突然觉得这股味儿有些刺鼻。
“怎么最近没见秦先生?”
周觅漫不经心地擦了擦手,又垂眸道,“他忙。”
女人轻笑,英气的眉宇间淡淡嘲讽,“听说他和秦太太出现感情危机了?”
周觅往旁边侧身,这才拿正眼看她,利益来往的交谈语调,温和随意,“贺副总管还关心这些?”
他的“副”字重音明显,贺兰黛勾唇并不在意,“现在都说秦太太……哦不对,是沈小姐,是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故意接近秦家,联姻只是幌子?”
周觅牙根轻撮,刚解决完公司的麻烦事,又来挑事儿了,奈何这位是上面派下来对各企业做年终评定的负责人,他暂时还得罪不起。
他皮笑肉不笑道,“感情是感情,工作是工作,我也从未过问过,贺副总管不至于要通过这个,来评判企业的好坏吧?”
贺兰黛听他敷衍,淡笑道,“那倒是不会,只是年初时也算听过秦家大张旗鼓地为沈小姐正名过,后来分分合合,不知真假,竟不想沈小姐是别有用心,只是可惜了秦先生一厢情愿。”
周觅还能听不出她话里拉踩的意思?
他擦干手,借口找人结束了话题,转头就给自家老爷子打了电话,“今年年下来的年检负责人有什么背景吗?”
老爷子声音发沉,“这事儿你还真不能过问。”
“……得。”
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嘛。
周觅径直回了市中心的住所,漂亮的狐狸犬哼哼唧唧蹭到他脚边,他垂眸看了许久,拨了电话出去,“爱卿,阿宴又把只只送你那儿去了?”
柏卿惜字如金,“没。”
周觅给小狗喂食,他好像知道阿宴在哪儿了。
海景蓝湾,是阿宴常住的地方。
周觅以为他去其他地方了,也没想过他能一直待在这里。
走廊尽头的房间里,电影屏投放某国度的爱情电影,静音,只看得出男女主吻得难舍难分。
若不是踢到地上的啤酒瓶,玻璃瓶滚动的声音让沙发处的人有了动静,周觅还以为误闯了什么不该入的地方了。
电影里雨过天晴,光幕亮了许多。
周觅绕开地上的酒瓶走到沙发边,看着坐在地上靠着沙发的好友。
圆形茶几上摆放着几瓶酒,还有一枚穿红线的黄色三角护身符?
秦宴风很平静,除了一开始侧眸的动作,他没有别的动静,寂静得像是在看一出默剧,几乎没有别的情绪。
可他整个人确实蔓延着一抹很淡很淡的悲伤感。
周觅收拾了一下他周边的空酒瓶,挨着他侧面坐下,自顾自地开了一瓶酒。
也许环境会影响人,周觅微微眯眼,看电影里的男女主在雨天分开,那种寂寥无味也浸泡了他全身。
“阿宴,给你讲一个……关于玫瑰的故事吧。”
好友从国外回来不久,卫松赶来,一行人在京尾相聚,打趣问起阿宴未婚妻,周觅在槐城待得最久,最有发言权。
他说,沈满知是槐城最娇艳的一朵玫瑰。
不是假话。
周觅对沈满知的印象,是从记事起就知道沈家有一女,深得周围的长辈喜爱。
同是富家子弟的他多少有些好奇和嫉妒,于是只要有那位小公主参加的聚会和活动他都会去。
不过也只是参与同一场活动或者聚会,并没有其他交集,就想看看她怎么厉害了。
聪明伶俐、多才多艺,见多了,就养成了习惯,看着比她小不了两岁的女孩,慢慢长成娇艳欲滴的玫瑰,越来越明媚耀眼。
后来上了国中,他突然就觉得没趣了,家里管得紧,加上性子叛逆,圈子里的活动全凭他兴致。
等国中三年叛逆完后,他也窜成了一米八几的少年,世家出来的公子总归有股贵气在里面,上高中时已是非常受欢迎。
他也知道自己的闪光点,开始和朋友一起出现在圈子里,再次从别人口里听到沈满知这个名字,已经是入目不堪的词句。
他当时的心情是很烦闷的,像是曾经亲眼看着盛开的玫瑰,原本应该绽放得美丽动人,却发现早已被人摘下来,还丢在路边踩了很多脚。
那个时候他才真正开始去了解接近沈满知,想知道自己曾经有没有看走眼。
结果这一了解就停不下来,真它妈会勾人啊,让他从十七岁了解到二十七岁。
槐城第一中学的高中部和初中部在一个校区,只是分隔两片区域,一般是不会互通的。
那年周觅高二,有次打篮球太上头没注意时间迟到